張明明見狀，輕點腳尖，從樹梢上緩緩降落到地麵，腳步沉穩地走到劉飛麵前，銳利的眼神直視著他的眼睛，語氣嚴肅而堅定：“並非我要趕儘殺絕，而是你罪行累累，死有餘辜。彆說我是武道執法者協會的會長，就算我隻是一個普通的武者，看到你這樣殘害無辜，也絕不會坐視不管，定會出手將你繩之以法！”
“嘿嘿嘿……說得真動聽！”聽到張明明的話，劉飛突然放聲大笑起來，笑聲淒厲而諷刺，“公正？正義？當年我妻兒慘死的時候，怎麼沒人跟我說這些？現在我不過是為自己的親人報仇，你們就來跟我談罪行？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公道嗎？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聽到張明明“繩之以法”的話語，劉飛突然放聲大笑，笑聲淒厲而狂放，震得周圍的樹葉簌簌掉落。可笑著笑著，他卻猛地收住笑聲，冷哼一聲，滿眼怒火地對著張明明咆哮：“我作惡多端，殘害無辜，你就要管！可十年前，我劉飛的妻兒被人虐殺，劉家二十三口滿門被屠，為何那時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管？！”
他向前踏出一步，血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張明明，聲音中帶著撕心裂肺的質問：“隻因為我當時隻是個二流門派的小長老？隻因為我的家族在世俗中毫無名氣，掀不起半點風浪？所以他們就該死，那些凶手就該逍遙法外，對嗎？！”
劉飛的每一個字都像重錘般砸在張明明心上，讓他不由自主地陷入沉默。從這些飽含血淚的話語中，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是怎樣的絕望與仇恨，把一個原本或許還有底線的武者，逼成了如今這副嗜血瘋狂的模樣。
可沉默過後，張明明還是緩緩開口，語氣堅定卻帶著一絲沉重：“劉飛，我承認你的遭遇值得同情，或許你有你的苦衷，但這絕不是你傷害無辜的借口。那些被你屠殺的普通人，他們從未參與過你的仇恨，也不欠你任何東西，你為了修煉邪功、發泄怒火而殘害他們，這就是你不可饒恕的罪行。”
“哈哈哈……張明明，張會長，你還是太年輕，太天真了！”劉飛似乎已經徹底放棄了逃跑的念頭，知道自己今天難以脫身，竟直接伸手指著張明明大笑起來。隻是那笑聲裡沒有半分喜悅，隻有無儘的悲涼與自嘲。笑著笑著，他血紅的眼中突然滾出兩行熱淚，順著沾滿塵土的臉頰滑落，在下巴處彙成水珠，滴落在地麵上。
“無辜？我劉家二十三口，哪一個不是無辜性命！”劉飛的聲音突然變得嘶啞，像是被砂紙磨過一般，“就因為鐵血門少門主王無忌覬覦我妻子的容貌，她寧死不從，就被那畜生百般折磨後虐殺；連我那才三歲的孩兒，不過是個剛會說話的孩子，也被他當著我妻子的麵，活活摔死在石階上！”
他的身體因為激動而劇烈顫抖，雙手緊緊攥著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流出鮮血也渾然不覺：“為了斬草除根，王無忌直接派鐵血門的人血洗我劉家滿門！男女老少，一個不留！那時，你們武道執法者協會在哪？你們口口聲聲說維護武道界公正，可你們在哪？”
“更荒謬的是，暗影堂堂主明明知道真相，卻因為鐵血門許諾的資源和庇護，死死隱瞞這件事，還把所有知情者都封口！”劉飛的聲音陡然拔高，眼中滿是滔天恨意，“若不是那老東西為了安撫我，突然提拔我做暗影堂二長老，讓我察覺到不對勁，我怕是要被蒙在鼓裡一輩子，還把仇人當成恩人！”
“後來我找堂主質問，他不肯說，我就灌醉了大長老，才從他醉酒後的胡言亂語中，知曉了這一切的真相！”劉飛慘笑一聲，笑聲裡滿是絕望，“我劉家滿門的性命，竟然成了我換二長老之位的籌碼，成了暗影堂攀附鐵血門、妄圖晉升一流勢力的踏腳石！你說，我劉家人的命，是不是真‘值錢’啊……嗬嗬嗬……”
說到此處，劉飛的雙眼突然淌出血淚——那是極致的悲傷與憤怒，讓他的眼底毛細血管破裂，混合著淚水流出。這段過往，是他畢生難愈的傷痛，如同跗骨之蛆，每夜午夜夢回，都會化作最恐怖的噩夢，啃噬他的心神，讓他不得安寧。
張明明再度陷入沉默。世人常說“法不容情”，可即便是世俗的法理，也需兼顧情理。他看著眼前這個滿身血腥卻又滿眼悲涼的男人，心中第一次生出複雜的情緒——劉飛或許有錯，錯在修煉邪功、為了提升實力殘害無辜，但他為家人報仇的初心，從來都沒有錯。
“張會長，我逃到嘉恒市後，您的名號我早有耳聞。”劉飛沉默了良久，才勉強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用嘶啞的嗓音再度開口，“我也聽聞了您的過往——您的養父母，當年就是被本地有權勢的花家大少所害，後來您複仇，也滅了花家滿門，對嗎？”
他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希冀：“咱們本是一類人，都背負著血海深仇，都用自己的方式報了仇，你何苦這樣緊咬我不放？”
張明明聞言，長長舒了一口氣，眸中的銳芒重新浮現，他緩緩搖頭，語氣斬釘截鐵：“劉飛，我與你絕非同類！我張明明雖不敢自稱君子，卻也行得端坐得正——我手上確實有不少人命，但每一個都是罪有應得，沒有一個是無辜之輩！這，就是你我之間最大的不同。”
“哈哈哈哈……好一個‘行得端坐得正’！好一個大義凜然的張會長！”劉飛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張狂地大笑起來，眼神中淬著冰冷的嘲諷，直直刺向張明明，“你年少成名，武道天賦千年難遇，還有隱世名師指點鋪路，二十出頭就踏入天相境，成了嘉恒市武道執法者協會的會長，風光無限，受人敬仰！可我呢？”
他伸出雙手，看著自己布滿老繭和傷痕的手掌，聲音中滿是不甘：“我不過是個修煉天賦平庸的庸人，耗儘二十多年的心血，才勉強摸到地相境後期的門檻！偏偏老天爺要給我扣下血海深仇的枷鎖——以我那點資質，想要報仇，要等到何年何月？等到我老死，恐怕都碰不到王無忌的一根手指頭！”
喜歡傻子，不可以請大家收藏：()傻子，不可以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