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劉飛深吸一口氣,將皮冊猛地拋向張明明。張明明反應極快,伸手一接,穩穩地將皮冊抓在手中。當他看到封麵上用暗紅色絲線繡著的“幽冥煉血術”五個大字時,眼神驟然一凝,周身瞬間散發出一股冰冷的氣息,銳利的目光再次投向劉飛——他實在不明白,劉飛為何要將這門邪功的秘籍交給自己。
然而,還沒等張明明開口質問,劉飛便搖了搖手,語氣帶著一絲急切:“張會長請不要誤會!現在這本皮冊裡記錄的,已經不是你所了解的那種邪法了!”
他頓了頓,眼神變得複雜起來,聲音也低沉了幾分:“自從我修煉這門功法後,每夜都會做噩夢——那些被我殘害的無辜者,會化作厲鬼出現在我夢裡,質問我為何要殺他們。我知道自己犯下了滔天罪孽,所以這些年,除了複仇,我一直在做一件事——嘗試改進這部邪術,讓它不再需要傷害無辜。”
“為了這件事,我耗費了整整五年的時光。”劉飛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疲憊,卻又透著幾分欣慰,“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上個月,我總算是把這門功法改進成功了。改進後的功法,我把它改名叫‘幽冥納靈術’,不再需要吸取他人的精血與精魂,而是可以借助天地間的自然靈氣修煉,和普通的武道功法沒什麼兩樣。”
他看著張明明手中的皮冊,眼中滿是期許:“我不希望後來者得到這門功法後,也變得像我一樣,雙手沾滿鮮血,被仇恨吞噬。能把它改造成一門正道功法,也算是我這些年來,唯一做過的一件有意義的事吧。”
話音剛落,張明明心中猛地一震,連忙翻開手中的皮冊。隻見皮冊的每一頁上,都用毛筆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注解,字跡時而工整,時而潦草,顯然是劉飛在不同心境下寫下的。注解中,不僅詳細記錄了“幽冥煉血術”的原始心法,還標注了每一處需要吸取精血的弊端,以及他改進後的修煉路徑——如何引導自然靈氣入體,如何轉化為自身真氣,甚至還附上了他自己修煉時的心得體會。
憑借張明明在武學上的深厚功底,他一眼就能看出,這些記錄都是劉飛親自撰寫,而且改進的思路極為精妙,完全摒棄了邪功的本質,保留了功法中“修煉速度快”的優勢,卻又避免了傷害無辜。
整本皮冊翻閱完畢後,張明明不得不對劉飛的悟性表示讚歎。或許,劉飛在武道修煉的天賦上並非超群,否則也不會二十多年才達到地相境後期,但他對武學的理解和洞察力,卻顯得格外獨到——能將一門徹頭徹尾的邪功,改造成一門正道功法,這份能力,即便是許多武道宗師也未必具備。
也正是因為如此,張明明心中不禁湧起了一絲惜才的情感。可他很快又清醒過來——劉飛終究是需要受到懲罰的,他的雙手已經沾滿了數十名無辜者的鮮血,那些人的性命,不能就這麼白白犧牲。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聲音由遠而近,很快就到了兩人身前。來者正是陳鋒和許晶晶,他們剛才按照張明明的吩咐,在周圍布控,防止劉飛逃脫,此刻見這邊沒了動靜,便趕了過來。
看到張明明手持皮冊,而劉飛跪在地上,兩人臉上雖然滿是困惑,卻沒有貿然開口詢問——他們知道,張明明自有安排。
“張會長,我該說的都已經說了,該交的也交了。”看到陳鋒和許晶晶到來,劉飛臉上露出一絲輕鬆的笑容,他對張明明點了點頭,語氣平靜地說道,“隻要你記得答應我的事,將來能為我劉家報仇,就算是在黃泉路上,我劉飛也會感激不儘。來吧,給我個了斷吧。”
話音剛落,劉飛慢慢合上了雙眼,身體突然微微一震。緊接著,他周身原本殘存的真氣與殺氣瞬間消散,整個人變得氣息奄奄,像是瞬間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
張明明眉頭一皺,許晶晶和陳鋒也忍不住瞳孔收縮——三人都是武道高手,一眼就看出,劉飛這是主動散去了全身的內力,甚至還壓製了自己的生機,顯然是已經做好了迎接死亡的準備。
看到這裡,了解了所有事情經過的張明明,心中不禁湧起一絲複雜的情感。或許有人會覺得他太過心軟,對劉飛這樣的凶手竟然還心存憐憫。可他忍不住反問自己:劉飛真的應該被處死嗎?
首先,劉飛並非徹頭徹尾的惡人。他的複仇源於家人被虐殺的血海深仇,而他改進“幽冥煉血術”的舉動,更是說明他內心深處仍存有善良——他不希望後來者步他的後塵,用無辜者的鮮血鋪就修煉之路。這樣的人,真的必須死嗎?
可反過來想,如果不對劉飛進行懲罰,又如何向那些被他殘害的無辜受害者交代?他們的家人,難道就不該得到一個公道嗎?
張明明緩緩閉上雙眼,腦海中思緒飛速運轉,試圖找到一個既能讓劉飛受到懲罰,又能留下他性命,還能給受害者家屬一個交代的完美解決方案。
突然,張明明腦海中靈光一現,想到了之前謝鴻飛在掌門交接儀式上提到的一個地方——幽冥地牢。
那地方雖名為“地牢”,但實際上是嘉恒市武道執法者協會特有的一處監禁之地,專門用來關押那些罪大惡極、卻又有特殊價值的武者。
“陳鋒,協會的幽冥地牢,現在是否還在使用?”張明明猛地睜開雙眼,目光轉向陳鋒,語氣急切地詢問道。
聽到“幽冥地牢”這四個字,陳鋒先是略感驚訝——這地方已經多年無人提及,他沒想到張明明會突然問到,不過他很快回過神來,恭敬地回答:“稟告會長,幽冥地牢已經封閉了將近十年,這些年來,從未有過武者被關押進去,裡麵的設施應該還完好,但需要派人檢查後才能使用。”
聽到這個回答,張明明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他轉頭看向劉飛,語氣帶著幾分鄭重:“劉飛,如果你能給我一個不用死,還能親自為家人報仇的機會,你願意接受嗎?”
“呼——”聽到這話,劉飛猛地長出一口氣,原本緊閉的雙眼瞬間睜開,瞪得極大,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光芒,他死死盯著張明明,聲音帶著顫抖:“你……你在說什麼?我沒聽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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