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議論聲，有質疑，有不滿，甚至還有幾分敵意。張明明卻沒放在心上——嘴長在彆人身上，他們愛怎麼說怎麼說，隻要彆來招惹自己，他懶得計較。
可彭彪忍不了。他本就性子火爆，聽到有人詆毀張明明，頓時急了，臉漲得通紅，攥著拳頭就要往前衝，嘴裡還嚷嚷著：“你們胡說什麼！張哥……”
話還沒說完，李星瑤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不小。
“彭彪，彆衝動！”李星瑤壓低聲音，眼神裡帶著警示，“現在不是鬨的時候，你一上去，反倒落了他們的話柄，說咱們仗著實力欺負人。”
彭彪喘著粗氣，瞪著那些議論的人，不甘心地哼道：“難道就眼睜睜看著他們汙蔑張哥？以世俗界名義參賽，那是上麵幾位前輩早就定好的，跟張哥沒關係！”
“你也知道是歐陽前輩定的。”李星瑤冷冷瞥了他一眼，“難道你覺得歐陽前輩會任由他們亂嚼舌根？”
“我、我……”彭彪被噎得說不出話，張了張嘴，終究還是不甘心地退了回去，隻是拳頭依舊攥得緊緊的。
李星瑤鬆開手，丟下一句“看著就好”，便坐回張明明身旁，目光平靜地望向首座，像是早已胸有成竹。
就在這時，不等歐陽烈風開口平息議論，月雪梅突然轉身，目光像淬了冰似的掃過殿內眾人，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凜然劍意：“全都閉嘴！”
這一喝，如同驚雷炸響，殿內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愣住了——這位素來清冷寡言的大師姐，怎麼突然動了這麼大的火？
月雪梅的目光緩緩掃過那些麵露詫異的人，語氣冰冷得能凍住空氣：“我武神殿弟子，就這點度量？張會長和他的朋友本就來自世俗，難不成隻因為他當了個執法協會會長，就非得綁著武神殿？”
她往前踏出一步，聲音更沉：“要是連自主選擇的權利都要剝奪，要你們這些核心弟子、長老有何用？難不成每天就隻會躲在武神殿的名頭下，作威作福，見不得彆人比你們強？”
這番話像把尖刀，直戳人心。殿內不少人臉色瞬間變了，有難堪，有憤怒，紛紛瞪向月雪梅，原本還算平和的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
月雪梅那番話像把尖刀紮進人群，片刻的死寂後，一道蒼老的聲音陡然炸響：“雪梅！你一個晚輩，竟敢對長輩說這種話？”
眾人循聲看去，隻見馬長老拄著拐杖從弟子群中走出，鬢角斑白的臉上滿是怒意，擺出長輩的架子嗬斥：“我等為武神殿嘔心瀝血幾十年，哪件事不是為了宗門？你不分青紅皂白就指責眾人，是想寒了所有長輩的心嗎？就不怕殿主治你個不敬之罪？”
“長輩？”月雪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裡的冰意更甚，剛要開口反駁，卻被一道威嚴的聲音打斷。
“雪梅，退下！”
歐陽烈風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震得殿內空氣都微顫。他目光落在月雪梅身上，語氣複雜又嚴厲：“你看看殿裡的人，哪一個輩分不比你高？用這種衝犯的語氣跟長輩說話，本座平日裡教你的尊卑禮數，都忘到哪裡去了？”
月雪梅被師尊當眾嗬斥，身子猛地一僵，白皙的臉頰瞬間褪去血色，隻剩下一抹委屈。她咬了咬下唇，“噗通”一聲單膝跪地，聲音帶著幾分哽咽：“弟子一時情急失了分寸，甘願受師尊責罰！”
歐陽烈風望著她垂首認錯的模樣，神色稍緩，緩緩開口：“起來吧。今日的錯先記著，等武道大會結束，再一並清算。”
“是。”月雪梅依言起身，默默退到一旁，垂下的眼簾遮住眼底的失落，隻留下纖細的背影透著幾分倔強。
待月雪梅站定，歐陽烈風才緩緩抬眼，目光驟然變得銳利如刀，一寸寸掃過大殿內的眾人。那眼神帶著懾人的壓迫感，讓原本還竊竊私語的弟子們瞬間噤聲，連呼吸都放輕了幾分。
片刻後，他的視線牢牢鎖在馬長老身上，語氣冷得像冰：“馬宏貴，你在武神殿當長老也有二十年了，門中規條該背得滾瓜爛熟了吧？本座問你，僭越之罪，按例該怎麼罰？”
馬長老被這突如其來的點名驚得心頭一跳，腦子飛速轉動，連忙躬身回話：“回殿主，僭越之罪分輕重——輕者杖責三十，重者……重者逐出山門，永不得入！”
歐陽烈風沒接話，繼續追問：“那要是有人在宗門裡搬弄是非，刻意散布謠言攪亂秩序，又該如何處置？”
馬長老的額頭開始冒冷汗，後背也漸漸發濕，他忙不迭地答道：“若犯此錯，輕者掌嘴五十，重者關百日禁閉，讓其閉門思過！”
歐陽烈風緩緩點頭，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又拋出一個問題：“那以下犯上、不尊尊卑的，又該怎麼論處？”
“輕者杖責百下，重者……重者廢去修為，逐出宗門！”馬長老話音剛落，突然察覺到不對勁——歐陽烈風的目光始終盯著自己，那眼神裡的寒意，讓他渾身發冷。
他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月雪梅是殿主親傳弟子，就算有錯，也該由殿主親自管教，輪不到他一個長老插嘴訓斥！剛才那番話，分明就是僭越！
不等他想出對策，歐陽烈風的聲音便如驚雷般炸響：“馬宏貴！你剛才當眾斥責本座的親傳弟子，算不算僭越？”
“你連事情的前因後果都沒問清楚，就借著‘為宗門好’的名頭挑事，煽動弟子們對張會長不滿，算不算搬弄是非、以訛傳訛？”
“雪梅是本座欽定的少殿主人選，天賦、品行在年輕一輩裡無人能及，你對她惡語相向，算不算以下犯上、尊卑不分？！”
最後一句話，歐陽烈風幾乎是吼出來的，震得殿頂的瓦片都似在輕顫。
馬長老被嚇得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殿主！屬下一時糊塗說錯了話，求殿主看在屬下為宗門效力多年的份上，饒過屬下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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