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還試著委婉提醒莫香舒，可對方要麼敷衍，要麼斥責她“小輩懂什麼”。直到裴硯仗著太上長老姨母的勢，拿著一紙婚約找莫香舒說和，而莫香舒既不拒也不允，放任裴硯在外以“李星瑤未婚夫”自居——那一刻，李星瑤徹底寒了心，才以“曆練”為名，執意下了山。
她以為下山能躲個清淨，卻沒料到，裴硯會追來天峰山，把所有矛盾都擺到了台麵。
“逆徒！你這是要毀了玉女宗嗎！”莫香舒被這番話戳中痛處，先是愣在原地，隨即周身靈力如驚濤般翻湧，月白法袍獵獵作響，“今日本座便清理門戶，讓你知道背叛宗門的下場！”
話音未落，她身影已化作一道殘影，直撲李星瑤。張明明眼疾手快，一把將李星瑤拉到身後，丹田內靈力瞬間運轉至巔峰，右拳裹著勁風，狠狠轟向莫香舒。
“嘭！”
兩掌相撞的悶響震得周遭竹簾亂顫。張明明隻覺一股強悍力道順著手臂蔓延，五臟六腑像是被重錘砸過，踉蹌著後退七八步，才堪堪扶住欄杆穩住身形，嘴角溢出的鮮血順著下巴滴落在衣襟上。
“天相境巔峰？”莫香舒看著他，眉梢挑了挑，語氣裡滿是輕蔑，“倒有些蠻力，可惜在本座眼裡，依舊是隻蹦躂的螻蟻。”
她不知道，張明明壓根沒動用全力。現場藏著多少武道大會的對手、多少雷族的眼線，他心裡清楚——不到生死關頭，絕不會暴露底牌。
“明明！”李星瑤慌忙扶住他，指尖觸到他嘴角的血跡時，眼圈瞬間紅了，轉頭衝莫香舒怒喝，“師父！他是晚輩，您怎能下死手？這就是玉女宗大長老的氣度？您這是在丟宗門的臉！”
“放肆！”莫香舒被懟得怒火中燒，抬手便凝出一道劍罡，靈力裹挾著淩厲氣息，直逼張明明咽喉，“今日你們倆，一個都彆想活著離開！”
劍罡破空的瞬間，一道洪亮嗓音突然炸響：“莫香舒，欺負小輩，你也不嫌臊得慌？”
話音未落，一股更渾厚的罡勁橫掃而來，竟直接將莫香舒的劍罡震成碎片。
眾人還沒看清動作，一道黑衣身影已穩穩擋在張明明身前——墨色長袍上繡著暗銀紋路，正是拜天教教主司馬原。
幾乎同時，司馬浩天也縱身落在張明明身邊。張明明瞥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你家老爺子來得挺及時。”
司馬浩天依舊是那副冷著臉的模樣，輕輕點了點頭，眼底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司馬原會出現在這裡，本就是衝著張明明來的。半年前司馬浩天回拜天教時，修為突飛猛進，性情也柔和了不少，追問之下才知，全是因一個叫張明明的少年給的機緣。此次來武道大會，他一是想當麵道謝，二是想試試能不能把這天驕招入宗門——就算招不來，憑著司馬浩天這層關係交好，對拜天教也是樁好事。眼下見莫香舒對張明明下死手，他自然不會坐視不管。
“司馬原，你要為這世俗小子與我玉女宗為敵？”莫香舒看著擋在身前的身影，臉色瞬間鐵青，狹長的眼睛裡淬著冷意，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司馬原卻沒接她的話，反而仰頭大笑，聲音傳遍整個天峰山：“莫香舒，你年過半百，身居大長老之位，對兩個小輩喊打喊殺，傳出去不怕彆人說玉女宗沒人了？隻能靠欺負年輕人撐場麵？”
他刻意拔高了音量，每一個字都清晰地飄進圍觀者耳中。周圍人本就對莫香舒動手打小輩有意見，此刻被司馬原點破，議論聲頓時炸開了鍋：
“說得對！哪有大宗長老對年輕人下死手的？太丟份了！”
“玉女宗越來越霸道了，虧得還是一流勢力，連基本的風度都沒了！”
“司馬教主敢出頭，看來這少年不簡單啊，說不定背後有大靠山！”
這些議論聲像針一樣紮進莫香舒耳朵裡。她氣得渾身發抖，指尖攥得發白，卻找不出反駁的話——司馬原句句說在理上，她一旦辯解，隻會更丟人。
“司馬原，你彆太過分！”莫香舒剛要發作，一道清冷的聲音突然從人群後傳來：“莫長老，退下。”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道火紅身影緩步走來——正是玉女宗宗主莫櫻落。
她身著紅袍，裙擺掃過地麵時，像是有晚霞在流轉，氣場卻沉穩得壓得住全場。
“宗主！是他們先……”莫香舒忙想辯解，卻被莫櫻落冷冷打斷：“本宗說，退下。”
那語氣裡的威嚴，讓莫香舒不敢再多言。她狠狠瞪了司馬原和張明明一眼，滿是不甘地退到莫櫻落身後，胸口還在因憤怒劇烈起伏。
莫櫻落沒看她，反而轉向司馬原，臉上掛著謙和的笑意，微微躬身：“司馬教主，今日之事，是我玉女宗莫長老行事欠妥。本宗代她向您，也向這位少俠賠罪。”
她姿態放得極低，絲毫沒有大宗宗主的架子。司馬原見狀，收了笑意，語氣裡多了幾分讚許：“莫宗主這般氣度，難怪能執掌玉女宗。比某些隻知動怒的長老，強多了。”
“司馬教主過譽了。”莫櫻落微微欠身，裙擺掃過地麵時帶起一縷輕塵，語氣謙和得找不出半分破綻，“櫻落不過是承了師父的托付，暫掌宗主之位。這擔子沉得很，還得靠宗門前輩扶著，靠各位同道幫襯，哪敢談什麼‘居功’？”
她站在庭院中央，紅袍如燃著的晚霞，眉眼間的柔意像浸了溫水的棉絮，連看向陌生人的目光都帶著幾分溫和。可這份溫和裡，又藏著不卑不亢的氣場——方才一句話喝退暴怒的莫香舒，便是最好的證明。
目光緩緩掃過人群，莫櫻落最終落在張明明身上，轉頭對司馬原笑道：“早聽聞本屆武道大會，世俗界藏著位少年奇才——嘉恒市武道執法者協會的張會長。看閣下氣度，想必就是張會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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