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江以北八十裡,官道之上。
兩萬武王步騎如一條黑色長龍,正浩浩蕩蕩向南推進。
煙塵蔽日,甲胄如流,馬蹄聲震得地麵顫抖。
關羽立馬於中軍,紅袍獵獵,丹鳳眼半眯,手中青龍偃月刀懸於鞍前,刀身映著日光,泛著懾人的寒芒。自洛陽出兵已有旬日,一路疾行不輟,算算時日,卻是要儘快與戚繼光彙合,共守廬江。
“報——!”
突然一聲急促的呼喊劃破軍陣,一名斥候,從前方疾馳而來,在關羽馬前翻身跪倒,聲音帶著急切道:
“將軍!廬江,廬江兩日前已失!戚將軍兵敗突圍,如今下落不明,舒縣已被袁紹、劉備占據!”
“什麼?!”
關羽麵色驟變。
一旁的胡彪、馬悍二將同時驚呼,臉色也是大變。
武王劉昊派遣他們前來與戚繼光一起守衛廬江,如今他們還未至,廬江便丟了?
胡彪催馬上前,急聲道:“將軍這可如何是好。戚將軍也是勇猛之將,竟也兵敗?這孫策、袁紹、劉備兵力不弱啊!”
“隻不過,如今這廬江已失,袁紹據城而守,我軍遠道而來,兵力未必占優,也立足未穩,不若先尋一處險要安營,再遣人搜尋戚將軍下落,徐圖後計?”
馬悍也是沉聲道:“胡將軍所言極是,袁紹新得廬江,必然加固城防,且揚州尚有孫策虎視眈眈,我軍孤軍深入,恐遭夾擊啊。”
兩人話音剛落,卻見關羽丹鳳眼猛地一睜,眸中寒光迸射,喝道:
“安營?搜尋?武王命我馳援廬江,是要某助戚繼光將軍守衛廬江的,而不是來此裹足不前!”
關羽說著,勒轉馬頭,環視麾下將士,大聲道:“戚將軍雖敗,然其誌未墜!袁紹、劉備不過是趁虛而入的跳梁小醜,也敢竊據我廬江?”
“某奉武王令,帶的是虎狼之師,不是畏縮之輩!城可失,銳氣不可泄!今日便是踏平舒縣,也要讓袁紹知道,我武王軍的厲害!”
胡彪、馬悍被關羽這番話震得心頭一凜,再看主將那股睥睨天下的氣勢,頓時熱血上湧,躬身道:
“末將愚鈍,請將軍示下!”
關羽嘴角勾起一抹冷冽弧度,抬手遙指南方,冷聲道:“這袁紹新得廬江,必然急於穩固地盤,以為占據堅城便可高枕無憂。某偏要讓他出城作戰!”
說著,關羽看向胡彪、馬悍,朗聲道:“胡彪聽令!你率五千步騎,即刻轉向東進,奔襲九江郡治所壽春!不必真正強攻,隻需造出足夠的聲勢,擺出強攻姿態,務必讓袁紹以為我軍要斷他後路!”
“馬悍聽令!你率五千鐵騎,隨胡將軍之後,以為策應,若遇敵軍阻攔,不必戀戰,隻須虛晃一槍,繼續向東!”
二將對視一眼,眼睛瞬間亮起,他們頓時就明白了關羽的意圖,這是要聲東擊西啊,齊齊拱手道:“末將領命!”
關羽最後看向親衛統領:“傳令下去,剩餘一萬兵馬隨某在此休整半日,而後沿界河南行,於渡口左近的蘆葦蕩設伏!袁紹若聞壽春危急,必然率軍回援,此路便是他的葬身之地!”
“將軍英明!”親衛統領轟然應諾。
胡彪、馬悍當即也振奮了起來,立即點兵出發,五千步騎轉向東行,旗幟招展,塵土飛揚,故意將動靜鬨得極大。
不多時,馬悍的五千鐵騎也立即跟上,消失在東方的地平線上。
關羽倒是也不遲疑,則親率大軍,偃旗息鼓,沿界河岸邊的密林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