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顧曉嬌特意去派出所打聽了一下情況。
邵金寶因為偷盜傷人損害公共財產,數罪並罰,被判了重刑。
不死,這輩子都甭想出來。
本來判不了這麼重,聽說是上頭的意思,取最重刑罰。
眼下正是嚴打,也算邵金寶運氣不好趕上了。
聽到這個消息,顧曉嬌總算是放了心。
胃口都好了不少,找了個飯店美美的吃了一頓才回鋼鐵廠準備補覺。
進了廠裡,路上不少人見了她,都主動跟她打招呼。
“顧同誌,你好,辛苦了。”
因為開過表彰大會,現在鋼鐵廠的人對顧曉嬌的印象都好了不少。
有些個年輕同誌還主動找到她辦公室,提出要跟她好好學習。
這種被追捧的感覺,讓顧曉嬌覺得很受用。
一想到這些人不是因為她什麼身份,隻是因為她個人優秀的品質,才這麼恭維她。
心裡,不由也生出了幾分自豪。
謙虛的擺擺手,在大家傾慕的眼神中走遠。
她跑到醫務室,準備跟蘇蔓炫耀炫耀。
雖然這回沒讓蘇蔓吃虧,可她得了名聲,算起來還是她贏了。
去了才知道,蘇蔓中午休息去了市醫院。
她反正沒啥事,一轉身直奔市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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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蘇蔓正在醫院照顧王二妹,她的情況好轉了不少,已經能下床了。
醫生說,就這兩天能出院。
她把湯吹了吹,遞給王二妹。
“媽,喝點湯,喝完了我跟你說個好消息。”
邵金寶被重判的事兒,她也聽說了。
所以今兒個特意來告訴媽,也想讓她跟著開心開心。
王二妹端著湯,小心翼翼的看著蘇蔓。
“蔓妮兒啊!媽想著,要不這事兒就算了?他好歹也跟媽結了婚領了證的。”
“雖然是經常動手,可也不是過不下去……”
她前兩天聽李嬸子說邵金寶在鋼鐵廠被抓了,一想就覺著這事肯定跟蔓妮兒有關。
以前邵金寶就有偷雞摸狗的毛病,進去也關不了幾天就被放出來了。
到時候指不定怎麼報複蔓妮兒他們,她想著現在想點法子把邵金寶放出來。
她還能好好勸勸,有她當邵金寶的出氣筒。
總好過讓蔓妮兒他們遭殃,再說,邵金寶名義上是蔓妮兒的繼父。
被關進去判了刑這事兒傳出去以後蔓妮兒他們也不好做人,看那邵有為一家出事,彭蘭不是連頭都抬不起來?
蘇蔓滿腔欣喜被王二妹一番話澆得冰冷,她的笑意漸漸收起。
“媽,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們才跟著邵金寶。”
“以前我小護不住你,現在不同了。”
“這次,他出不來,就算出來了,也休想動你一根手指頭。”
“同樣都是人,憑啥他心情不好想打就打?”
王二妹歎了一口氣,喝了一口湯,一滴眼淚掉進湯裡。
“誰家不是這麼過呢?沒了邵金寶,不也還有王金寶李金寶?”
“你能保證,下一個男人會對媽好?”
刺啦,蘇蔓猛的站起身,椅子被推開,劃出尖利的響聲。
“媽,你是被欺負久了,覺得這事兒正常。”
“我爸以前不也對你挺好?他打過你嗎?”
“退一萬步說,你真覺得找不到好男人,那就不找,你閨女養得起你。”
王二妹抹了把淚,咬了咬唇。
“蔓妮兒,要真這樣,脊梁骨都會被戳穿的……”
蘇蔓滿腔怒火湧上心頭,深吸一口氣極力控製自己的情緒。
她反複告訴自己,錯的不是她媽,是這個社會灌輸給女人的觀念。
離婚丟人,就算被男人揍死也不能讓彆人知道。
男人揍死幾個媳婦,還有人上門說媒。
女人但凡離一次婚,就得被唾沫星子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