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明臉色一沉,雙拳忍不住捏緊。
“是,能走的就路被衝毀了,下山的纜車也被綁住上不去。”
“常人能走的路,都沒了。”
“隻剩後山那條九死一生的小道,巴掌寬,一邊靠著山壁,一邊是懸崖。”
“就算是咱們村的人,非到必要,都不會走那條路。”
“當時情況緊急,趙臘桃同學要是不及時送醫,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我倒是敢試一試把人送下山,可沒把握。”
“這時候,是蘇蔓站了出來。”
“是她,背著趙臘桃同學,一腳踏在鬼門關,把人送了下來。”
“也是她,救了人,是真正的英雄。”
“你們要是不相信那條路有多陡,可以自己去試一試。”
會堂裡一時鴉雀無聲,這時,謝靖從口袋裡掏出兩張照片,示意大家看。
“我年前去過一趟山旮旯村拍照,那兒的景色是美。”
“這兩張照片,就是從後山小路拍的。”
“我沒那麼大的膽子走下去,隻敢在上頭拍一拍,但也能看出個大概。”
記者們紛紛上前,看了看照片。
那一條巴掌大的路,幾乎是貼在懸崖峭壁上,。
光看著照片,都有些頭暈目眩。
稍微一滑,就會墜入底下的萬丈深淵。
而蘇蔓一個小姑娘,不光要走下去,還得背個傷員。
這份勇氣,實在叫人不得不佩服。
眼見記者們要倒戈,馬佩佩瘋了一樣的跳出來
“你們彆被騙了,青黴素就是蘇蔓讓打的。”
“她就是看那媳婦不會說話,篤定沒人敢說真話唄。”
王大明見馬佩佩還要蹦躂,額頭青筋跳了跳。
“好,我今天就把證人都叫到你跟前,看你還怎麼狡辯。”
他朝後頭招了招手,就見孫家媳婦走上前。
她衝著蘇蔓甜甜一笑,深深鞠了個躬。
接著走上前,指了指謝靖口袋的鋼筆。
謝靖了然“要借我的筆嗎?”
孫家媳婦點點頭。
謝靖把筆遞給她,又把本子一塊遞過去。
孫家媳婦在本子上刷刷刷寫起字來,馬佩佩的臉一點一點的白了。
王大明見狀,冷哼一聲。
“你欺負人家不會說話,人家會寫字呢!”
很快,孫家媳婦把紙筆還給了謝靖。
示意他幫忙,念一念。
“我家娃兒當時發燒昏過去了,我急的不行,找到楚桂花看病。”
“她還罵我來著,求了老半天她才點頭。”
“看過後就說,我家娃兒肺炎,要打青黴素。”
“就打針的事兒,她和馬佩佩還推讓了半天。”
“根本就沒提過要打皮試,一針下去,我娃兒就抽抽了。”
“是蘇蔓同學,幫忙救了我的娃兒。”
“蘇蔓同學,才是真正的英雄。”
念完後,會堂裡鴉雀無聲。
記者們紛紛看向蘇蔓,麵露愧色。
這些天,他們做了什麼?
他們把一個真正的英雄塑造成了人人喊打的狗熊,把一個狗熊捧上了高位。
讓她擁有了,本不屬於她的掌聲與讚美。
謝靖長歎一口氣,走到蘇蔓麵前,深深鞠了一個躬。
“蘇蔓同學,我要代表所有的記者,跟你說聲對不起。”
“是我們工作疏忽,在沒有確定新聞報道的真實性之前,就發布了出去。”
“這段日子,給你造成的困擾,我們深感抱歉。”
“為了表示歉意,我們京報會聯合其他報紙,刊登對你的道歉。”
“然後,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能接受我們京報的采訪……”
沒等蘇蔓表態,就聽吳洋尖叫出聲。
“京報?你憑什麼代表京報采訪她?”
“她蘇蔓,也配?”
上次她求了好久,京報的記者都不給她們刊登關於楚桂花的報道。
這個跟在郭媛華身邊的老男人,憑什麼敢誇下這個海口?
謝靖冷眼看著吳洋,掏出了自己的工作證。
“就憑,我是京報的主編。”
“剛才我們已經獲知了事實的真相,蘇蔓同學絕對有資格登上京報。”
看著那工作證,吳洋的臉也黑了。
她一抬眼,就見顧晉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
顯然,今天這投資是拉不到了。
本來這表彰會,是給她自己臉上貼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