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王娣走後,家裡又清靜下來。
蘇蔓照舊在村裡忙活,再沒問過朱王娣的事兒。
一晃,就到了年關。
徐朗照舊回了山上,給顧天星拍照。
朱王娣把顧天星從穀倉裡放出來,徐朗遞給她一張報紙,讓她拿著。
“站好,拍照!”
顧天星眼神呆滯,乖乖拿著報紙,站在了對著窗口的位置。
窗外的光線照了進來,她背後糊滿報紙和雜誌的牆壁看得清清楚楚。
徐朗嘶了一聲,皺了皺眉。
“這屋子弄這麼花裡胡哨乾啥?影響拍照。”
他放下照相機,準備上前把報紙都撕了。
朱王娣縮了縮脖子,很是不滿。
“徐同誌,你是不知道這山裡的晚上多冷。”
“到處都灌風,住不上不透風的磚房,還不讓糊牆?”
這算朱久梅唯一做的一件人事兒了,入冬了山裡冷得厲害。
晚上那風呼呼的刮,凍得骨頭縫都疼了。
拍個照還要挑三揀四,這徐朗是故意跟她過不去吧?
“你這都要管,那咱兩換換?”
“我來拍照送去首都,你在這兒看著她?”
徐朗臉一沉,倒是停下手。
“胡鬨,我一個男同誌跟她住這兒,不是叫人閒話?”
“是怕彆人發現不了?行了,你讓她站好,我拍個照。”
朱王娣翻了個白眼,不耐煩踹了顧天星一腳。
“站好,聽見沒有?”
顧天星眼底閃過幾分不滿,但麵上仍舊是那副呆滯的模樣。
很快,徐朗拍好了照片。
朱王娣重新把顧天星關回穀倉,急不可耐的問道。
“徐同誌,那邊說了沒有,什麼時候動手?”
她那早死的男人,是李根深遠房大伯。
男人死了,娘家這邊也沒人了。
她在李家那邊倒是動了心思,再找一個男人過活。
可那些男人嫌棄她不會生孩子,又好吃懶做。
都不樂意跟她好,她都快餓死了。
李根深就是這時候找上門的,允諾給她兩萬塊錢。
讓她幫忙照顧一個瘋婆子,唯一的要求是不能被人發現那瘋婆子的身份。
她後來才知道,那瘋婆子是李根深的第二個媳婦。
當年這事兒在他們村也是一樁大新聞,李根深一個鄉下小子,居然娶了個首長家的閨女。
說出去,整個村都麵上有光。
可後來李根深前頭那媳婦難產沒了,他也沒回過村。
老一輩的人都走了之後,這事兒知道的人就少了。
也不知道這首長的閨女是咋瘋的,李根深說,要把這瘋婆子藏到死。
那意思是,到時候還要朱王娣負責處理乾淨。
畢竟,李根深現在在首都有身份有地位,肯定得乾乾淨淨的。
等朱王娣知道他的心思的時候,想撒手不乾已經遲了。
李根深說了,她現在不乾,不光拿不到錢。
後頭要是出什麼事,她也脫不了乾係。
想想那兩萬塊錢,朱王娣到底還是舍不得。
咬了咬牙,還是應了下來。
朱王娣頓了頓,繼續問道。
“還有答應我的錢,什麼時候給我?”
徐朗實在要被朱王娣給氣死了,這女人嘴上總沒個把門。
要殺人的事兒,她張嘴就給說了出來。
還好,搬到山上來了。
不然,肯定得被彆人聽牆角。
他冷下臉,警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