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文這一晚翻來覆去的,怎麼都睡不著。
一閉眼就夢到自己的肚皮跟吹氣球一樣,大了起來。
砰的一聲,猛的爆炸。
血肉橫飛,十分嚇人。
好不容易熬到早上起床,她聽著家裡沒什麼動靜。
起了心思,帶上錢包,悄悄出了門。
她不敢去大醫院檢查,隨便找了個街邊的黑診所。
戴著帽子和口罩,鬼鬼祟祟的進門,說明了來意。
“我想檢查一下,我是不是懷孕了。”
診所的醫生是個六十多的老婆子,一臉見怪不怪,衝她招了招手。
“去後頭,先抽個血,明天來拿結果。”
鐘文低著頭,生怕被人看見臉。
抽完血出來,給了錢急忙出了門。
匆匆忙忙往外跑,沒注意,差點撞上個小汽車。
吱呀,一聲尖利的刹車聲,嚇得鐘文一哆嗦。
她本就心情不好,當即破口大罵。
“瞎了你的狗眼啊?怎麼開車呢?知道我是誰嗎?撞了我,你一家子狗命加起來都賠不起。”
正罵著,就見蘇蔓從駕駛座上走下來。
似笑非笑的看了鐘文一眼,指了指四周。
“你要不要看看,到底是誰瞎了狗眼?”
“這地兒是大馬路,你低頭橫衝直撞找死是你的事兒,彆用你的狗命去禍害彆人成不?”
不等鐘文再罵什麼,那診所的老同誌追了出來。
“女同誌,你跑那麼快乾啥?”
“這單據你拿著,到時候好取結果。”
鐘文滿臉緊張,抬眼看了蘇蔓一眼。
生怕被她瞧出什麼端倪,咬了咬牙,接過單據胡亂往兜裡一塞。
“算你運氣好,我現在沒工夫跟你掰扯這些……”
說完,重新低著頭快步跑遠。
蘇蔓若有所思的看著鐘文的背影,又看了看那醫生去的方向。
那地兒藏著一個小診所,那種地方是乾什麼的,她很清楚。
昨兒個劉紅霞才檢查出懷上了,今兒個,鐘文又來檢查。
算算日子,確實也是那幾天。
彆說,有點意思啊!
蘇蔓扯了扯唇角,鑽進小汽車直奔首都醫院。
一進病房,就見顧德全跟胡紅萍正翻看著報紙。
兩人臉上都是一片憤怒,蘇蔓不由好笑。
“二爺爺,二奶奶,你們兩看什麼呢?這麼生氣?”
兩人一愣,隨即手忙腳亂把報紙藏在顧德福腳下的被單裡。
“沒,沒什麼,就是報紙上胡說八道。”
“我看現在這些小報也太不靠譜了,什麼都不知道,就在那亂寫。”
蘇蔓了然,應該是跟她有關。
她把帶來的早飯放下,招呼二老過去吃。
“二爺爺,二奶奶,我媽一早炸的油餅子,還有自己磨的豆漿,快來趁熱吃。”
兩人走上前坐下,正要吃。
就見蘇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扒開顧德福腳下的床單,把那張被藏起來的報紙找了出來。
上頭醒目的頭版頭條,是說港城來的醫療團隊已經走了。
走的原因,是因為某首長的孫媳婦蠻不講理,多番刁難。
其中更是著重描寫了那位孫媳婦多麼的可恨,仗著自己三腳貓的醫術。
對港城來的專業的醫療團隊指手畫腳,阻攔手術。
幾次都差點釀成大禍,好在港城醫療團隊挽救及時,某首長才能保住性命。
那家夥,隻差報上蘇蔓的身份證號碼了。
難怪二老看得這麼生氣,這報道就是顛倒黑白啊。
外人不清楚,二老可是清楚的很。
哪兒是蘇蔓阻攔手術?分明是港城的醫療團隊一直在推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