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歸墟不出，天下無神
諸葛嘉怡就這麼的看著蘇離，她忽然呈現出來的七彩梅花眼瞳，無比的美麗動人。
這比蘇離見過的諸葛淺韻的雙眼都還要漂亮。
甚至，比蘇離無比近距離看過、甚至悉心研究過的諸葛染月的梅花眼瞳都還要迷人。
但是這樣一雙眼瞳，蘇離卻看得非但不心動，反而無比的心冷。
這是圖窮匕見了，還是拿出更大的底牌來探測更多的真相
蘇離一邊思索，一邊還是無比認真的看向諸葛諸葛嘉怡的那雙梅花眼瞳。
真的很漂亮。
甚至，那梅花眼瞳裡，還倒映出了他蘇離俊俏得足以讓其餘男修行者自慚形穢的絕世容顏。
而這種容顏——隻有一道倒影的時候，還是俊俏的。
可是倒映在梅花眼瞳中的七道身影都是這樣的之後，看起來就非常的詭異了。
七彩色的梅花眼瞳，本身並不是每一點都是七彩色，而是每一點都是一種顏色。
而這完全不同的七種顏色——紅、橙、黃、綠、藍、靛、紫！
這，就是陽光被三菱鏡過濾之後的顏色。
也就是光的顏色。
這其中顏色組合起來，可以形成七彩色，無比絢麗。
也可以形成白色。
潔白的白色。
但是此時，這七彩色的梅花眼瞳中的蘇離的倒影，不是任何一種顏色，而全部都是黑色。
就像是一隻隻的魔魂一樣——蘇離看向他們的時候，他們也看向了蘇離。
蘇離眼瞳微微收縮，隨即收回了目光。
他整個人身心一片冰冷——如果諸葛嘉怡要動手，多半他是要遭殃的。
就在他看諸葛嘉怡的眼瞳的那一眼，就要遭殃。
但是，他既然知道諸葛嘉怡沒有殺機，他自然也不需要太在意的去看——目前而言，他係統麵板上顯示的因果值是0，那麼就意味著，暫時不會和守護者級彆的存在抑或者是神靈級彆的存在產生某些因果上的牽連。
沒有這一方麵上的牽連，那麼很多大的問題，都不需要太過於在意。
更遑論，如果真有大的問題，那麼魅兒也一定會阻止，一定不會袖手旁觀。
同時，他的係統，也會有一定的感應，《皇極經世書》對於惡意的感應還是非常明顯的。
再就是，他如今的係統的能力，‘以理服人’的能力是可以聆聽到諸多清晰的心聲的。
雖然他沒有去用這個功能，可一旦諸葛嘉怡真有些不軌之心，多多少少他是能聆聽到一些蛛絲馬跡的。
綜合說來——係統判斷這諸葛嘉怡沒問題，那麼，有些事情，蘇離就敢放心的去做了。
到時候，若是真有問題?圖窮匕見?他自然也就會知道了！
是以，便可以不變應萬變！
在這之前?很多事情?蘇離都會以自己的主見為主。
但是明悟到了‘無為而為’的思想，明悟到了三清分身、身外化身的那一係列的特殊能力並逐漸融入自身的心性、思維上之後?蘇離的蛻變已經非常明顯。
如今他考慮的很多問題，已經變得更加的全麵?更加的符合大局。
所以?此時麵對諸葛嘉怡，他其實心情還是很平靜也很鎮定的。
如果是在前往雲青萱的記憶禁區之前，恐怕他會選擇嘗試開啟真虛體悟，將這諸葛嘉怡殺一次看看?看一下殺穿之後能暴露出什麼來。
可如今他非常明白?即便是真殺一次，不到一定的程度，即便是殺掉，不會暴露的依然不會暴露。
就像是曾經的檔案世界裡，幽月無論被殺幾次?無論是被穆清雅殺還是被彆人殺抑或者是自殺，他穆清顏的身份其實一直都沒有暴露過。
除此之外?像是諸葛染月、諸葛淺韻甚至蘇葉蘇星河的能力，也都沒有真正的暴露過。
也就是說?以他的智力可以考慮到的問題——其實根本不用想，聰明人早就已經考慮到了並以此而進行了一定的防備。
像是冥潛被殺穿殺死了?那又如何冥潛暴露了什麼嗎
冥潛什麼都沒有暴露。
對於月冥宮而言?無非就是重新再安排一顆棋子罷了。
使命不到?有些底牌就沒辦法真正的掀翻。
所以掀桌子之類的手段，恐怕掀翻了也僅僅隻是彆人希望你看到的而已。
蘇離念頭閃過，隨即看向了諸葛嘉怡，輕歎了一聲，道：“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
諸葛嘉怡道：“你是一個聰明人，為什麼不願意真正的站出來呢是實力不足嗎但是你隻要真正的站出來，我相信，這世間還是有一批人會真正的誠心誠意的效忠你的！
你所希望擁有的一切，也一定會有！
你喜歡諸葛淺韻嗎你若喜歡她，可以，我就可以是她！
你喜歡雲青萱或者是華紫嫣嗎喜歡的話，自然有人也可以取代她們！
各方麵，都可以完全一模一樣！
甚至——你喜歡魅兒對嗎特彆特彆的喜歡的那種對嗎
但是你有想過，你喜歡的魅兒，和喜歡你的那個魅兒，可能不是同一個嗎”
諸葛嘉怡的聲音很溫柔，也沒有半點兒咄咄逼人。
這一刻，她果然攤牌了。
這一手攤牌，來得太急了！
而且，這一手牌當場打出，直接就打了蘇離一個措手不及。
雖然他其實心裡已經有了諸多準備，但是還是無法應對——不是他智力不夠，也不是他能力不足，而是他很害怕再聽到很多無法接受的消息。
而且，這些消息一旦由諸葛嘉怡說出來的話，那麼，毫無疑問這些消息一定是真的。
這世間，沒有任何人能定義正邪。
但是正邪卻依然還是存在的。
有一批人傾向於黑暗，就一定有一批人傾向於光明。
但是，這世間大多的修行者，卻往往趨向於中立——你們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隻要不乾擾到我們修行、不乾擾我們追求永生就行了。
其餘一切，與我們無關！
就是這樣一群人，被稱之為‘中立派’，存在於每一個世界裡。
他們可能是真的中立，也可能僅僅隻是在騎牆，見風使舵。
而很明顯，這時候站出來的諸葛嘉怡，就是代表中立派站出來了。
為什麼
因為天驕要遭劫了！
因為，如果再不站出來，恐怕他蘇離一群人全部要殞落了。
這是一個天大的好機會，如果他蘇離是中立派，也一定會站出來！
因為皇族已經表現了其強大的底蘊和實力！
而如果能在這一次給予他蘇離一份好處甚至能和他蘇離搭上一些關係的話，那麼中立派的話語權就重了。
那麼，這個好處和誠意，怎麼才可以體現出來，那就是直接攤牌！
而這樣的結果又是什麼呢
如果他蘇離拒絕，對於中立派而言，也僅僅隻是一個很大的遺憾而已——遺憾在於，沒有能和皇族建立起有效的聯係，他們的勢力也沒有能更進一步的發展壯大。
但是，他們又什麼損失嗎
沒有！
相較於他們目前的現狀而言，其實也不會變得更差，也依然是會處於中立的地位——誰贏誰輸和他們的關係其實都不大。
更重要的是——即便到時候皇族無論是跟正派或者是反派結合了抑或者是產生了戰爭，最終任何一方活下來，對於中立派而言，其實都沒有什麼損失。
而一旦要是皇族存活下來，至少中立派在最開始就已經示好了蘇離這皇族一族的勢力對吧
沒有功，但是也沒有過啊！
誠意也已經表現出來了對吧
這樣一來，可謂是提前就把後路都準備好了。
這種手段，對於正派和反派而言，都不怎麼友好——但是在如今的局勢下，中立派也是正派和反派必須要邀請的點！
哪怕是邀請不來，也是不能得罪的。
戰鬥之前不能得罪，戰鬥之後，也需要進行天下一統也不能得罪……
這就是皇族一脈拒絕中立派一脈的結果。
那麼，如果他蘇離要是答應了呢
那麼，這其中的好處就太多太多了！
那中立派的地位就更高也更強了，可謂是強強聯合，當前的世界局勢，也必定更加的穩定。
很多事情，無論是正派還是反派，就都不能做得太過了，就需要審時度勢，就需要小心翼翼而不能明目張膽的去做了。
對於這個世界的前景而言，無疑是非常好的。
而且，這樣一來，這個世界‘劫難’的爆發一定會推遲。
因為那些跳脫的、囂狂的必定要投鼠忌器，不能太過於肆無忌憚——像是這一次**神靈忽然暴斃，就太過於肆無忌憚了。
這是哪一方出手，目前沒有結論，但是，所有一切，其實也都已經有跡可循了。
這些，就是中立派的考慮。
不過，中立派能有這些考慮，蘇離想得到，那麼正派、反派和中立派自己也一樣能想到。
能想到的結果，那還會是結果嗎
所以這一次的‘聯合’也未必會順利，甚至，這其中也有可能反複套了好幾層陰謀也都說不定。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局勢必定是複雜而深邃的。
怎麼應對，才是眼下最關鍵的。
蘇離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有些悵然的呼出一口濁氣，歎道：“你們一直是保持中立的那一方勢力”
諸葛嘉怡道：“不錯，確實是。”
蘇離道：“純粹的是為了這個世界延續下去對嗎
諸葛嘉怡道：“我說對沒用，這種事情，需要你去看。那麼到現在為止，你已經看明白了嗎”
蘇離道：“我已經看明白了。”
諸葛嘉怡道：“你看明白了什麼”
蘇離道：“你無需試探，我既然說明白了，那就是真明白了。”
諸葛嘉怡道：“神靈暴斃的因果，也明白了”
蘇離道：“也明白了。”
諸葛嘉怡道：“那你說說看吧，我從不會懷疑你的聰明才智，隻是，有些事情，隻有你親口說出來，我才能真正的相信。”
蘇離道：“很簡單——神靈暴斃的原因，就是有人在記憶禁區的過去裡活到了現在，並以時間同步的方式，將利用他們的弱點，一擊就殺穿了！”
諸葛嘉怡道：“然後呢”
蘇離道：“然後，其實就是一件很令人惋惜的事情了——他們是被釘子殺穿的，而你又給我看了充滿希望的雙眼，這不就是在說——眼中釘嗎
所以，那些暴斃的神靈，都是某些存在的眼中釘，所以才被眼中釘釘死對嗎”
諸葛嘉怡道：“對，那麼如何凝聚出眼中釘這種殺機，還能一擊殺死呢！”
蘇離道：“因為，你們修煉的都是無為而為的手段，和我的某種道非常的契合，所以你們的中立，基本算是真正的中立。
為什麼說是基本呢因為這一次的神靈，我想，應該是你們動手殺死的吧”
諸葛嘉怡道：“沒有證據的事情，不要亂說，會沾染很大的因果，讓自己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蘇離道：“你們敢嗎”
諸葛嘉怡道：“沒什麼不敢的，既然敢邀請，其實也敢得罪。”
蘇離點了點頭，道：“不錯，所以我才說，不能算是完全的中立啊，但是也不想融入正派或者反派。
當然，其餘兩方勢力的性質也類似，反派也未必全反，正派也未必全正。”
諸葛嘉怡道：“什麼又是正，什麼又是反你既然知道無為而為的修行理念，也該明白，這種道法，遵循的是自然——自然就是‘道法自然’。”
蘇離道：“對，所以希望之光，也是殺戮之光啊！大道無形，大智若愚。很多時候，一切都達到了極致也可以反過來。
就像是白天的極致就是黑夜，希望的極致就是毀滅一樣。
希望之源達到了極致，恐怕一旦出現變故，就成了罪惡之源了！
所以，眼中蘊含希望之源的希望之光，當凝聚仇恨的執念達到極致，就會化作眼中釘肉中刺，就是真正的殺戮之光！
所以，這釘子釘殺殺穿的手段怎麼來的
就是通過極致仇恨凝聚黑暗的毀滅之光衍化殺機化作實質的‘眼中釘’，瞬間將彆人殺死、殺穿！
而能做到這一點的，一定要執念深重，同時又恨意凜然！
那麼，誰又能做到這一點呢
誰對於那十七位神靈有這麼大的仇恨之意呢”
蘇離語氣平靜的詢問著。
諸葛嘉怡聞言，美麗的七彩梅花眼瞳中，不禁露出了一絲恍然而震撼之色。
好一會兒，她才忍不住歎息道：“你果然已經懂了，而且，竟是懂得比我預料的還要多得多。以你的生命層次底蘊而言，這些信息多半，應該你也早有所接觸，才會如此。
不然，單憑你的能力，絕對是無法想明白的。”
蘇離道：“確實如此，畢竟我背後是皇族，有些東西我哪怕是無法理解，卻也必須得知曉一些，不然這無儘的渾水、真相的深淵，就會形成連環陷阱，將我套進去。”
諸葛嘉怡道：“我以這樣的話語來試探甚至是看輕你，你竟是也不據理力爭嗎我這是覺得，你其實很愚蠢啊。”
蘇離道：“為什麼要據理力爭呢據理力爭，豈不是一種更愚蠢的表現，那隻能說明內心的脆弱罷了。
更遑論，你所說的也是事實，我的確是不夠聰明，若非如此，又豈會一次次的被覬覦而不自知，直到連我背後的皇族都看不過眼站出來，我才恍然大悟。”
諸葛嘉怡保持了沉默。
蘇離輕歎一聲道：“同樣一枚丹藥，效果完全相同，由普通人拿出來售賣，價值一千極品靈石。而若是由天機閣天機神地拿出來賣，可能價值就是十萬極品靈石。
一直花十萬極品靈石買這這種丹藥的人，絕不是真正的傻瓜。
而一直花一千極品靈石買這種丹藥的人，也絕不是真正的聰明。”
諸葛嘉怡道：“對，的確如此。對於天機閣或者天機神地而言，隻需拿出一顆丹藥來，就能區分誰才是真正的貴客、真正值得合作的對象。至於花一千極品靈石買那種丹藥的人，抱歉，他們永遠隻能站在最底層，永遠隻能是被收割的命格。”
諸葛嘉怡說著，又道：“所以，對於我們而言，你現在就是這顆丹，彆人認為你隻值一千極品靈石，而我們認為，你不是價值十萬百萬，而是價值十萬百萬億。
我們現在哪怕傾家蕩產，也要購買。那麼，你同意這個交易嗎”
蘇離沒有立刻回答，道：“誠意還不夠——而且，我並沒有決定權。”
諸葛嘉怡道：“所有的誠意已經拿出來了，如之前我說的那些——你想要什麼都可以有！而且，我知道，你有決定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