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的聲音很溫和也很儒雅，這聲音，正是蘇離的聲音。
隻是，從《皇極經世書》中回看到這樣一幕記憶深處的記憶場景，蘇離依然覺得有些奇怪。
就好像，這經曆其實並不是他親身經曆的一樣。
因為，他的視野並不在這個身影的身上，反而像是在‘手機裡’
那天藍色jk服少女下意識的看了那身影的手機一眼，才微微一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書寫一本小說罷了。”
那身影笑道：“網絡小說嗎我也很喜歡看的。”
少女輕輕點頭，道：“嗯，不過還沒有上傳，而且也僅僅隻是有些想法罷了。倒是讓這位大哥見笑了。”
那身影笑道：“沒有沒有，怎麼會呢其實不得不說，現在的小說，好看的越來越少了。我是老書蟲，如果你有什麼想法，我可以提供一些看法，說不定可以幫到你。”
那少女微笑道：“嗯這樣會不會麻煩大哥了”
那身影朗聲道：“不會不會，恰恰也隻是對這方麵頗有興趣而已。對了，我叫蘇離，不知道這位小姐姐叫什麼名字呢”
那少女道：“我叫‘零’，歸零的‘零’，你喊我‘零’吧，我的朋友們都這麼喊我。”
那身影道：“嗯，那你喊我‘蘇離’就行了，也不用那麼見外的。”
那身影說著，又有些唏噓道：“我過來的時候，還以為如你這般氣質卓絕、像是壁畫中的小仙女般的小姐姐會很難以接觸，沒有想到，竟然我們也能聊得來，確實是有些受寵若驚了。”
少女零笑道：“蘇離你說笑了，過來坐吧。”
那身影這時候坐到了少女的對麵。
少女開口道：“我在考慮創作的時候，確實有一些疑惑，蘇離大哥請不吝指教。”
那身影道：“指教不敢當，你有什麼疑惑，我可以給予一些看法，但可能很不專業也很個人，你也莫要見笑。”
少女道：“當然不會，蘇離大哥你太客氣了。”
那身影又寒暄了一番。
然後少女開口詢問道：“我打算寫一部關於《洪荒世界》的小說，但是神話體係，卻相當的複雜。而且，我想寫的是，洪荒世界裡的血脈者可以返祖，重新在這一方世界複蘇。”
那身影道：“是靈氣複蘇流派嗎”
少女搖頭，道：“不是，具體算起來，應該是末日流派吧。蘇離大哥你說，若是末日流派，人心該是什麼樣的人心是一包方便麵就可以換到一個女人嗎”
那身影聞言，顯然也愣了一下，隨即他有些遲疑道：“神靈覺醒血脈，這是玄幻吧玄幻的末日流那一定是吃人流啊，弱肉強食，強者為尊。”
少女道：“但是發生在如今的世界也會如此嗎或者說，若是人人覺醒了神靈的血脈，就會變成真正的利己主義者俠以武犯禁”
那身影遲疑了片刻，道：“為什麼想寫這樣的網絡小說呢，寫得到係統無敵橫推的小說，豈不是很香嗎或者是一胎十寶戰神歸來，恰一筆錢其實也很香啊。”
那少女聞言，美眸一亮，道：“蘇離大哥確實是經驗豐富，為何大哥沒去寫並恰一筆錢呢”
那身影苦笑道：“我是理論帝，眼高手低的那種，嘴炮無敵，真上手估計遣詞造句都沒法過關。”
那少女笑道：“那蘇離大哥有想過，若是你真的穿越了，還擁有係統會成為真正的主角嗎”
那身影想了想，道：“估計很難。”
那少女詫異道：“哦我之前詢問過幾位經過這裡的大學生，他們都拿我當瘋子，或者說那是肯定的之類的話，唯獨你的回答不一樣呢。”
那身影苦笑道：“好吧，我還以為是我足夠帥，以至於小姐姐零你另眼相待，沒想到你這是在深入生活進行調查啊。”
少女零聞言，捂嘴輕笑道：“其實蘇離大哥也很陽光帥氣啊，蘇離大哥說說看唄，為什麼會很難”
那身影沉思半晌，才認真說道：“小說終究是小說，但是現實是現實啊，且不說你穿越過去是個什麼世界，光是生活習性、環境融入等就會是很大的問題。
再者，若是高武之類的世界，穿過去要是重力很強那很可能是不適應而自己把自己壓死了。
若是無法理解那個世界的語言，一輩子就無法懂得那個世界到底是怎麼回事，而且若是比較殘酷的世界，那更是充滿了無法想象的危險。”
少女零點了點頭，然後重新打開了電腦，將那身影說出的一些話做了記錄。
接著，她又詢問道：“如果這些基本的衣食住行都解決掉了，還有係統呢”
那身影道：“穿越的是什麼世界”
那少女道：“是未來百萬年之後的地球，但是那時候的地球已經被鎮壓了。”
那身影道：“你這是玄幻還是科幻呢怎麼就被鎮壓了呢”
那少女道：“旅行者一號釋放了信號，引來了外族的入侵，外族入侵的過程之中發現了上古的神靈文明，害怕事情曝光，所以鎮壓了相關的一切。”
那身影道：“好家夥，我直呼好家夥，這背景足夠宏大啊。”
那少女道：“是啊，但是在鎮壓之中，神靈們開始通過特殊的通道血脈複蘇，然後引起了關注。
但是可惜，上古之戰，歸墟浩劫爆發之後，神死了，魔滅了。
因而血脈之力即便複蘇，曾經的洪荒也已經不再存在。
為了傳承延續，必須要立下洪荒與對應的因果。
但是，那時候的人類已經不行了，骨子裡、血脈裡和基因裡都已經被滲透了。
他們已經不再是純粹的血脈者了。
所以，純血修行者，才彌足珍貴。
而如今的時代，每一位修行者，血脈都還不錯。
而以華夏如今的人口規模，再加上部分克隆人，其實有足足十七億數量的純血修行者適合洪荒血脈複蘇，並承載那份傳承因果。”
那身影道：“你這構思太龐大了，這腦洞也不小，寫出來肯定能火，但是……這跨類型太嚴重了啊。
現在的爆款小說，要麼有核心的賣點，要麼有純粹的爽點。
你這寫法，十七億主角，而且還是各自承受因果，這不行啊，這會仆街的。
除非，你將十七億的每一個都寫得真實而生動。
但如果十七億你全部開掛……那直接就崩了啊。
更遑論，你這十七億主角……你都穿越到未來，未來怕不是因果承受不住，立刻就崩碎了。”
那少女零道：“所以我在想，該怎麼才可以更合適一些，蘇離大哥，你幫我想象吧。”
那身影道：“弄一款天道遊戲之類的，建立洪荒世界，讓後把未來的某些場景複製進去試試看唄。虛擬現實嘛。”
那少女道：“這想法我有想過，很容易暴露的，像是這樣的事情，一定得秘密行動啊，這麼大張旗鼓，肯定是不行的。”
那身影道：“那就搞成科研，然後高工資招收一批誌願者，簽訂生死狀來弄。”
那少女道：“當下的世界，這般隻怕是也不可能被審批啊。”
那身影道：“不對啊，你寫小說這麼注重現實嗎現實題材嗎”
那少女道：“越是真實，代入感不是越強嗎”
那身影道：“可是你若是為了錢——”
那少女搖頭道：“我是為興趣和愛好而寫，不是為了錢。而且我有強迫症，若是不合理，我寧可不寫。”
那身影聞言，哭笑不得：“就你這構思和腦洞，甚至穿越加係統，這些就很不合理啊。而且百萬年之後的地球……若是旅行者一號被外星人發現了，地球還能存在百萬年
太多太多的雷點了。”
那少女道：“這些就當是真的吧，然後加一個類似於預知的能力，提前預知到了這一切都劫難，然後想辦法選一個主角去穿越，先行立道”
那身影道：“估計很難，不過如果不差錢，可以搞虛擬遊戲，然後進行數據計算，就是內測幾個玩家的數據，然後進行模擬分析，無數次的嘗試，看看如何做才能避免猝死、如何做才可以立道，算出一個類似於答案的結果，再加上訓練，不就有立道的希望了嗎”
那少女道：“這主意不錯，還有彆的想法嗎”
那身影思維發散，隨即又笑道：“嗯，還可以弄一個類似於‘畫壁’之類的‘壁畫世界’，在裡麵去進行一係列的經曆啊！
還有，你看過《盜夢空間》吧，夢境是一種很好的方式啊，可以創造夢境世界，夢中夢，夢中夢中夢，怎麼好幾層夢境裡推衍現實的走向不就行了嗎”
那身影提供了幾個奇思妙想的腦洞。
那少女則打開筆記本，全部的記錄了下來。
那身影瞥了一眼，卻看到了《歸墟立道》四個古老的、類似於甲骨文般的古老文字。
那身影心中有些奇怪，但是這四個字剛出現，就忽然之間從他的記憶裡消失了。
他就像是完全沒有看到那四個字一般。
那少女像是沒有發現他在看一樣，笑道：“對了，如今全民推廣的氣功，說是能延年益壽，你修煉得如何了”
那身影聞言，微微有些尷尬，道：“到了脊背之處，就完全上不去了，一個周天循環都做不到——看你這般氣質，多半是修煉出了大周天循環氣感了吧”
那少女笑了笑，道：“其實這方麵不難的，上不去是因為血脈不夠活躍，動脈有些粥樣化了。這樣吧，你這次幫了我很大的忙，我給你發一張圖片，上麵有記述我修煉的時候的方法，挺管用的。”
那身影有些驚訝，道：“這般方法，不是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嗎，彆人的方法不能隨便用啊，宣傳裡都是這麼說的。”
那少女笑道：“蘇離大哥不用擔心，參照一下也好，我也是按照這般方法參照的，問題不大。”
那身影道：“那，實在是多謝了。”
那少女揚了揚手機，道：“加個好友吧。”
那身影立刻答應。
隨後，兩人加了好友之後，那少女發過來兩張圖片。
圖片是拍攝的一部泛黃的古籍書上的文字，文字都有些古老。
那身影辨識了片刻，便輕聲念道：“冥想呼吸專氣致柔”
那少女笑道：“不錯，你試試看，冥想的時候就是集中精神，冥想聆聽自己的呼吸的聲音，放空一切就好。專氣致柔就是源自於老子的《道德經》，專氣致柔，能如嬰兒乎說到底，其實就是一種修心的狀態吧，你試試看，效果不錯。”
那身影道：“好的好的，你這麼一弄，我都覺得我蘇離像是獲得了奇遇似的。”
那少女笑道：“不如，我的小說，以你為主角如何”
那身影苦笑道：“還是算了吧，以你這浩瀚的背景設定，我進去估計能活三分鐘都是祖墳冒青煙了。”
那少女笑道：“那可不一定哦，不是有係統嗎”
那身影道：“什麼係統啊，真發生穿越之類的事兒，誰信係統誰不是傻子嗎。”
那少女聞言，不由捂嘴笑了起來。
那身影也跟著笑了。
兩人並不知道，於冥冥之中，這一幕全部都被蘇離看在了眼中。
蘇離又看了一會兒。
那身影告彆了少女之後，那身影心情非常愉悅，是以打開了手機之後，在自己的朋友圈裡發了這樣一個視頻，並配上了一句‘邂逅小仙女’的話。
視頻剛發出來不久，一個朋友便已經給視頻點讚並留言道：“小姐姐這氣質這顏值，我癱瘓十年的大舅，看見這視頻後便突然飛簷走壁，至今下落不明。”
那身影剛準備回複一句話，忽然間，他的手機黑屏了。
黑屏前，視頻畫麵恰好處於一片迷霧籠罩的涼亭的區域。
而整個手機畫麵即將黑下去的時候，蘇離看到，那正是他從炎姬給出的那幅畫裡看到的那一幕場景。
至於那個點讚並回複消息的人，其昵稱是‘飄搖’。
因為沒有具體的記憶，這個‘飄搖’的真正身份是誰，蘇離並不知道。
但是很明顯，他在曾經的朋友是並不多的，能在他發朋友圈的第一時間評論，這個人和他的關係必定不差。
可惜，當這一切消失之後，所有關於‘零’的記憶也就此消失了。
甚至看到這裡之後，蘇離心中有些毛骨悚然——因為他並不知道，那一刹那的‘丟失’意味著什麼。
甚至，隱約間蘇離能生出冥冥中的感應——一旦繼續看下去，很可能會看到恐怖的東西從那黑屏的手機裡竄出來。
因為，其中好像困鎖著一個生命或者是一隻凶魂厲鬼一樣。
蘇離此時是通過冥想《皇極經世書》而窺視自己的記憶禁忌。
所以到了這一步，他立刻就放棄了。
源自於《皇極經世書》的冥想，是從來不會出現什麼異常的。
一旦出現不好的情況，蘇離也會在第一時間果斷的放棄、中斷而不會繼續頭鐵的去硬剛。
此時便是如此。
蘇離放棄冥想之後，恢複了正常，隨即打開係統麵板，看了看麵板上的天機值和因果值。
這些都並沒有發生變化。
沒有增多也沒有減少。
而淺藍小精靈，此時則跪坐在地上，神情無比專注的看著動畫片。
動畫片則正是熊出沒裡的奇幻空間，講述的是熊大、熊二和光頭強與金鹿角守護者——鹿族女孩協力保護金鹿角，擊垮反派，最終讓森林複蘇的故事。
故事裡，為了傳說中神秘部落的寶物，在幕後boss的控製下，一支屢屢穿梭平行時空盜取動畫世界寶物的邪惡奪寶軍團悄然潛入《熊出沒》。
為保護傳說中的寶物，熊大、熊二、光頭強和機器人coco、神秘少女納雅等眾人與奪寶軍團展開激烈爭奪，眾人也在相互了解之中彼此支撐。奪寶軍團詭計多端，步步緊逼，眾人無力招架，節節敗退。《熊出沒》動畫世界存亡的浩劫能否化解，全靠眾人的齊心協力……
小淺藍看得特彆的認真、專注。
蘇離本想詢問小淺藍對於‘這段記憶’有什麼看法，但終究還是沒有忍心打擾小淺藍的興致。
蘇離正準備關閉的時候，小淺藍喃喃道：“哇，他的貓竟然叫‘薛定諤’啊。可是——”
蘇離呼吸凝滯了片刻。
這時候，小淺藍道：“把灰姑娘的水晶鞋搶了，把雷神的錘子搶了，竟然還搶了金箍棒！太壞了！”
小淺藍說完，又開始自言自語的做起了總結：“如果小淺藍也曾有一些陰影的話，請努力，努力不要讓它控製你的人生，不然小淺藍你就會和他一樣，也會成為一個讓主人討厭的壞人。”
淺藍小精靈的話，如同一道雷音炸響在了蘇離的心底深處。
蘇離還是默默關閉了係統麵板。
這一刻，淺藍小精靈、零，蘇忘塵被控製、賣身等一係列因果，似乎形成了一個完整的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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