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因果,讓女子‘一’很是無奈,也很是無力。
她付出了一切的代價,卻依然無法成功。
最終,她隻能無比沮喪的、恨恨的盯著蘇葉,就如同一個真正的被拋棄的怨婦一樣,表現得極為氣急敗壞。
這是已經沒有任何手段,已經圖窮匕見了。
“你真的是瘋了!有機會都不願意抓住嗎!你根本就沒有真正的打斷給予她幸福!”
女子‘一’語氣有些歇斯底裡。
她麵對這樣油鹽不進的蘇葉,已經完全無可奈何。
是以,她來來回回也就隻剩下那麼兩招——從南宮情衣方麵出發,去尋找突破點。
以情攻心之類的手段,一直被證實是最為有用的,這一次應該也不會有例外!
可——
此時,說出了這樣話語的女子‘一’,卻沒有等到蘇葉正麵的回答。
抑或者說是對應的解釋。
她依然不甘,依然想要一個答案。
從那種歇斯底裡的狀態,因而又變成了一種氣急敗壞之後的冷靜,一種冷靜之後的扭曲。
這樣的一,處於一種同樣很是危險的狀態,似乎即將踏入某種狂暴狂化的狀態。
這時候,蘇葉也顯然有所察覺。
他的目光依然平靜,甚至帶著一種冷漠與淡漠、漠視。
似乎,女子‘一’的所有因果,都與他沒有半點兒關係。
他完全可以不插手,更不用管對方的任何事情。
可此時,他的目光之中,卻多了幾分希望與愛的輝光。
那輝光,那光暈並不是憐憫也不是同情,更不是因為女子的模樣和南宮情衣相似或者是和薑鸞相似。
而是,僅僅是如同神靈對於普通凡人的一種仁愛。
那是一種普度眾生般的光芒。
蘇葉終於還是開口了:“你們給予不了機會,也沒有資格給予機會。所謂的機會,如果是要逆轉時間軸或者是扭曲時間法則、時空來拯救的話,那麼,由此牽引出來的因果,勢必會造成更多的生命的殞落,甚至是小世界的崩潰與寂滅。
那其中的因果也會更多,更加的慘烈。
有些事情很重要,但是有些事情也並不很重要。
我若是為了達到這樣的目的而去置諸天萬界的生命為螻蟻,那麼我和之前那個我又有什麼區彆呢
同樣是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
之前我的愛不純粹,但是依然還是愛,依然還是愛著情衣的。
而如今,我的愛應該純粹一些,愛天下,自然也愛時間軸,愛時空,自是不會再去破壞。
既然如此,那麼最基本的尊重,就是尊重自己犯下的錯。
也為自己過去的成長,認真的去贖罪。
而不是沉寂在過去的罪惡之中無法自拔,沉淪而自怨自艾,那樣才是真正的無能。
反而應該好好的珍惜當下,好好的麵對未來。
活在當下,直麵未來,我相信——她若是還能有靈,定是不會後悔愛上這樣的我。”
“或許我曾經的確讓她失望透頂,但是——真正深摯的愛情,並不會真的這麼淺薄,而她,同樣也不會是這麼淺薄的人。”
“若是有下一世——我相信,她一定還會繼續來愛我,而我,也一定會等待著她的到來,好好守護她、愛她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夫妻之間,可怕的從來不是有隔閡有矛盾,而是愛得太淺薄而無法解決矛盾,最終走向分離。”
蘇葉說著,又道:“好了,你怎麼來的,怎麼回去吧。我已經不會再被你們牽引更不會被你們左右。
至於說你們之前做的一切,接下來都會有對應的因果的。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蘇葉聲音輕輕的淡淡的說完這些話。
但這些話卻如振聾發聵的驚雷一般,狠狠轟擊在了‘一’的心裡。
以至於,女子‘一’那一身青衣,都近乎於狂暴紛飛了起來。
她黑發飛揚,整個人仿佛即將炸裂一般,顯化出了無比可怕的氣息。
甚至,這些氣息裡還有著大量的灰霧彌漫。
“我不信!我不信她會依然愛你!”
女子‘一’的聲音有些失態,語氣帶著強烈的瘋狂之意。
蘇葉聞言,也不以為意,淡淡道:“有句話叫做‘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在我心中,她會。而在你心中,她不會。所以,你的修行能力、境界無論達到了什麼水平,如今都依然不行。你的格局還是太小了。”
蘇葉說完,不再說話。
而那女子‘一’卻依然不聽,反而一咬牙,渾身灰霧彌漫之後,整個人仿佛衍化了一場輪回,直接牽引了無比巨大的因果加持在了她自己的身上。
那一刻,他如同之前的‘蘇忘塵’一樣,複蘇了部分記憶。
隨後,她複蘇記憶之後,又忘記了‘一’的記憶。
所以,她呆了好一會兒之後,腦海之中回流了之前的部分記憶。
那正是蘇葉對她說的那些話。
那一刻,青衣女子‘南宮情衣’竟是淚流滿麵。
她近乎於本能的雙手撫向了她自己已經並不再鼓起的腹部。
那一刻,她的手都顫栗了一下。
隨後,她美眸之中飽含著淚水,目光淒然而複雜的看向了蘇葉。
這時候,一直無比鎮定而淡漠的蘇葉反而真正的動容了。
那一刻,他通過自己的道心,看到了真正的南宮情衣。
他渾身都顫抖了起來。
他的雙眸之中同樣盈滿了淚水。
但是淚水卻沒有灑落下來。
他很快穩定了心神,也穩定了情緒。
他看明白了——這一刻,那青衣女子‘一’,使用特殊的方法,讓真正的‘南宮情衣’出現了。
也就是說,南宮情衣實際上並沒有真正的死透。
抑或者說死透了,但是卻被鴻蒙古堡利用特殊的手段複蘇了。
至於說是如何複蘇的——這個世界的諸多手段離奇而又詭異,很難以判斷。
可無論是死還是活,這一次見到,蘇葉遺憾,卻也並不遺憾。
錯就是錯。
他會去麵對一切,承擔一切,而不會去逃避,不會再去回避。
他目光同樣複雜的看著南宮情衣。
南宮情衣輕聲哽咽,顫聲道:“夫君,情衣之死,本就是以自己之死,來讓夫君走出囚籠,不被枷鎖。情衣雖然失去了一切,世界也為之黑暗,但如今夫君卻徹底走出泥潭,那情衣之死,便是值得的。
夫君還是那個夫君,情衣為夫君如今的表現而驕傲,自豪。
情衣,九死不悔。”
南宮情衣哽咽著,說出了這些話。
字字真心實意。
這些話,自然和青衣女子‘一’的判斷完全相反。
她從來也不相信這世間有至死不渝,更不相信這世間有真愛。
可此時,在喪失記憶的狀態下,反而切身的體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