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之地，古色古香，低調而奢華。
有浮香美人兒低頭撫琴，彈奏一曲瑤池鳳鳴。
有紅袖美人手持洞簫，輕輕吹奏，聲如鐘磬。
這是一種‘寂寂深山暮，微聞鐘磬聲，的意境。
唯美，動人心魂，讓人流連忘返。
期間，有琴瑟和鳴，鸞鳳舞姿交彙演繹，將那種古意境渲染得儘致淋漓。
蘇離與馮振華、華旭鴻以及馮茜茜一行人列桉而坐，身邊不時有身著紗裙的少女奉上美酒與佳肴。
琴曲完畢，馮振華舉起酒杯，行了一個鄭重的禮節，道：「蘇大師，老馮敬你一杯，蘇大師年少有為，人中真龍，馮某如今能結識，實乃人生之幸事。」
「馮爺爺言重了，馮爺爺為長輩，請坐。」
蘇離站起身，回應一禮，拿起酒杯，仰頭一口飲儘。
「蘇大師，旭鴻也敬大師一杯。」
華旭鴻同樣站起身來，甚至行了一個弟子的禮節。
蘇離沒有受這個弟子的禮，反而以正常的朋友回禮應對。
華旭鴻有些遺憾，卻也沒有強求。
之後，觥籌交錯之間，賓主儘歡。
宴席之後，蘇離沒有客氣，拿著華旭鴻贈予的特殊手機，將自己的手機卡替換了過去。
然後，他乘坐著華旭鴻提供的私人飛機，來到了泰山區域。
至於華旭鴻的叔父，蘇離沒有答應他的隨同。
這位叔父有些老眼昏花，本身對華旭鴻略有成見，更是對年紀輕輕的蘇離有些不以為然。
蘇離也懶得牽引更多的麻煩。
私人飛機離去之後，天已經黑暗了下來。
這個時間，已經到了下午將近七點，泰山這邊的夜幕已經開始降臨。
蘇離來到下了飛機，打車來到了泰山腳下。
遠遠的，他便見到了大片的黑雲籠罩於泰山之上，如烏雲壓頂。
整體的氣息都有些灰暗。
這樣的環境本身就不是什麼好兆頭。
更加複雜的是，泰山山頂在動工，似乎在挖掘什麼。
蘇離的目力極好，遠遠看了過去，依然看到有人影和機器在挖掘——這種環境，能將挖機弄上去，這才是不容易的事情。
「地脈的破壞，從這裡開始啊。」
「這一次，想破地脈？」
「一群異族入侵者，想要來大肆破壞？想多了。」
蘇離澹澹的掃了一眼，體內沉寂的熱血莫名的洶湧了幾分。
以他的心性，此時也有些按捺不住想要爆發的殺機。
要知道，泰山這種地方，是從始皇封禪開始的。
始皇一統華夏之後，巡行東方，先到鄒嶧山，行祭禮，刻石頌秦功業。
同時召集齊、魯的儒生稽考封禪禮儀，眾儒生諸說不一。
始皇帝遂自定禮製，整修山道，自泰山之陽登山。在岱頂行登封禮，並立石頌德。自泰山之陰下山，行降禪禮於梁父山……
….
而那時候，其核心的因果方麵，秦始皇封泰山時祭文和祭禮秘而不傳，至今依然迷霧層層。
此時，蘇離一步步走了過去，沿途他甚至沒見到什麼遊客和普通人——要知道，這泰山區域有一部分屬於名勝風景之地，遊客一向極多的。
這是將遊客都驅趕了啊。
蘇離很快來到了山下的入口處。
遠遠的，蘇離看到了一座巨大的廣告牌，上麵用鮮紅的油漆塗滿了‘施工修葺中，重開時間另行通告，幾個大字。
那
種鮮紅的血色，哪怕是在夜幕下，都顯得有些刺眼。
而其中的那個‘中，字，因為油漆向下流淌，以至於拉長了很多，像是在不斷流淌的鮮血。
就這種征兆，就不是什麼好事。
蘇離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有種忽然出拳將這牌子砸碎的衝動。
但是他還是忍住了。
目前來說，他還不是太能做到，這牌子不僅高大，還十分結實，背麵都是純粹的鋼板。
而他眼下諸多能力還沒有真正的契合，激活。
很快，蘇離繞開了正麵的入口，踏上了泰山的山路。
山路非常的崎區，而且因為選擇是無人荒野的山路，所以路邊的荊棘很多，蛇蟲也不少。
「你不該來這裡的，若是出現什麼意外，我未必能保住你。」
這時候，蘇離的腦海之中，一直沉默不語的女帝方月凝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之前，蘇離幫馮振華的一切，她都看在了眼裡。
也是如此，她對於蘇離的評價從最差勁的不入流，上升到了‘還湊合，的層次。
之所以‘還湊合，，也是因為之前蘇離的一係列表現、以及蘇離先前‘共享，出來的記憶過往實在是不堪。
那種自卑、孤僻以及不時還喜歡看片自我安慰的過往……
說實話，女帝看得都很膩味的，隻覺得格外的辣眼睛。
考慮到蘇離不過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屁孩，而且還是普通汙濁凡人，她也就沒怎麼放在心上。
但不放在心上，卻也不代表認可或者是接納。
總之，她其實是有種冷眼旁觀的心態的。
可蘇離在‘覺醒，之後的一係列表現，就真的很驚豔了。
如果沒有先前的表現，蘇離這表現，至少能讓她給一個‘不錯，還比較好，比較滿意，之類的評價。
可惜之前太辣眼太拉垮，如今也就隻是還湊合了。
也因為還湊合，這時候方月凝忍不住出言提醒。
「沒事，這地方有著真正的意義，也名正言順。我在這裡加持之後，同時掌控這一方地脈，我的根基就立下了。」
蘇離笑著，隨即抬頭看向了山頂——在半山腰看不到山頂，更看不到陰陽子午線。
自然也看不到青帝宮以及其餘的區域。
可這些都沒關係。
他來了。
這些象征意義就會變得實在。
….
或者說，某個層麵上，這裡就是他的家。
而他要曆經的蛻變，不在這個家又在哪裡？
家裡，終究才是最為合適的。
「不懂，不過你的變化真的是太大了，就像是完全的換了一具靈魂——但顯然也並不是，畢竟沒有存在能比我更懂靈魂。」
方月凝略微沉吟，輕聲道。
「那也未必。隻能說，這個世界遠遠比你想的要更加複雜一些。至於說特殊的文明入侵，我覺得，未必是現在的入侵，而是早就已經入侵了。
【穩定運行多年的，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hunn.】
我們這個世界為了自保，所以封禁了修行之路。」
「這麼說，你能理解嗎？」
蘇離於意識海裡，與方月凝交流道。
方月凝明顯有些詫異，隨即不以為然的道：「小屁孩你想多了，剛說你成熟了不少，現在就自以為是了。你要明白，我輩修行者，最忌憚的就是想當然。
腳踏實地，務實才是正道，也是證道。」
蘇離笑道：「月凝，
之後你就會知道了。至於你的情況，其實——我覺得你不需要放棄，希望總是有的，不是嗎？」
方月凝冷笑了一聲，道：「按照你們的文化說法——小家夥你在給我打雞血嗎？有那心思還是打你的飛機去吧。不是我瞧不起你，而是哪怕是你現在的表現，也真的沒什麼資格讓我瞧得起的。
我到這一步，已經不是希望或者是絕望可以形容的了。
那諸多因果，你不懂，也完全承受不起。」
「哪怕，你的確是有這一方世界的頂級氣運，但可惜你同樣把握不住。你蠶食了我的靈魂碎片的近乎全部底蘊，結果也就這樣。
而之前，本來渺茫的機會，你送給了一個根本就不值的凡人女人。
我隻能說……
你若成功，才是沒有天理。」
方月凝這一番吐槽，可謂是真的紮心。
但蘇離明白，實際上，真相是比這更紮心更黑暗的。
所以，方月凝這已經是非常客氣的說法了。
以方月凝的造詣和他蘇離目前的身份、能力而言，根本就如同宇宙和塵埃的區彆，說瞧得起那真的是太誇張。
這是實話。
也是現實。
這還是方月凝收斂到極致的說，害怕刺激蘇離太狠導致蘇離心態不穩定。
蘇離笑道：「這樣吧月凝，如果我今天就可以將你現在的狀態增幅千倍，並且幫你穩定破碎的靈魂碎片，你就給我一個追你的機會如何？」
方月凝聞言，頓時就覺得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蘇離稱呼她為‘月凝，，而且言語格外親密親昵，她固然反感卻也沒說啥，畢竟氣運者，她又這麼不生不死的，自己不完整，靈魂破碎，也就無所謂了。
這稱呼和阿貓阿狗一樣，無所謂的。
….
可如果是承諾給一個追求的機會——莫說她這個靈魂碎片不能真正代表本體。
就算是能，對方又憑什麼？
「感情是交易嗎？而且……我是異族，我那一方文明屬於你們文明的入侵者。你作為秉承氣運者，如果真能崛起是有機會成皇的，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這種話不要再說了，毫無意義。
而且我修行的也是《專氣致柔》之法，完全不會涉及感情。」
「另外……我之前靈魂碎片被你的靈魂承載的時候，我閱讀過你的靈魂記憶……」
「你……挺讓人惡心的。」
「一個連自己的**都控製不住，還要看那種影片自我解決的人……我真不覺得你能有什麼出息。」
「話有點直接，但這是事實，也是我的態度。」
「所以你死心好了，無論你成長為什麼存在，我都不會喜歡你的。至於說我們之間，你承載我靈魂的因果，無論有沒有結果，我會儘量幫你。」
「對於我而言，其實活與死都沒什麼意義。」
方月凝直接傳遞了一縷信息過來。
是的，傳遞，而不是說出。
這幾乎是直接掐滅了蘇離的所有念頭。
蘇離有些唏噓，也有些無語。
是的，曾經他從懦弱之中被各種算計，苦逼的一塌湖塗，卻也如不死的小強，一路披荊斬棘，多半還是引發了方月凝的惻隱之心。
再加上零因為李穎的原因，而想要拯救他。
所以將他送去了女帝的世界，讓他當小白臉……
方月凝要是能想到曾經的將來她會和他天天歡好，不知道內心會怎麼想。
會不會說上一聲——真香？
眼下，
方月凝還沒有曆經這些，李穎大概率也不至於成為零，將來的路，沒有李穎對他的感情羈絆影響的話……
方月凝這一尊女帝……
很有可能對於蘇離而言，就是追妻火葬場的結果。
不過……
蘇離對於如今他的魅力十分的自信。
覺得打自己的飛機惡心？沒有自製力？
到時候讓女帝幫他打好了，到時候肯定是真香的。
「你——你在想什麼，無恥之極！」
隱約感應到了蘇離的念頭偏離，帶著幾分邪氣，女帝方月凝頓時語氣冷冽了幾分。
接著一股冰涼的寒意滲透到了蘇離的腦袋裡。
蘇離頓時有種頭部神經被雞啄、針刺的刺痛感生出。
「這女帝，還報複心挺強，以前怎麼沒發現？」
「也是，以前我自己挺慘，她們也都已經歸心，對我極好。不像是現在……」
「這大抵上是此次重開唯一的瑕疵？」
蘇離心中想著，隨即無奈回應道：「這是自然的天性，也是對於美好異***的向往，如今的我正直青春年少，眼下又是一個萬物複蘇的季節。」
方月凝沒有回應。
顯然，是真正的不屑蘇離那撇腳的解釋。
….
原本，蘇離提的條件，也並不是交易感情，無非就是一個追求的機會……
可惜，方月凝此時很傲，連一個機會都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