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定金都給你退回來了?嘖,還有他查不出來的事兒,這還真是少見。”
我接了一句,胡磊立馬就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頭。
“可不嘛,師父,您跟老舒也接觸這麼多回了,您自己說,他說他查不出來,我能信啊?這不,我就跟他耍無賴,泡蘑菇,死纏爛打了好幾天,他才吐了口,跟我說了句實話。”
我略一思忖,點了點頭。
“嗯……他應該是查到了昂山是上邊的暗線,但奇怪的是,昂山是個黑巫法師,手段陰毒,身上背著無數條人命,這又不符合上邊的用人標準。所以舒籍就判斷昂山的身份,還有他跟上邊的關係不像是表麵上看起來那麼簡單,再查下去的話,很有可能會觸及到一些不該去觸碰的禁地。”
“哎喲喂!要不說您是我師父呢,您說的這些就跟當時老舒跟我說的一模一樣。他還警告我說,昂山那人小肚雞腸,睚眥必報,這單生意讓我給坑了一把,早晚都會找機會弄死我。老舒讓我改名換姓,離開現在這個圈子,最好是離開中州。可您也知道,這點兒小打小鬨的生意就是我吃飯的家夥事兒,而且我的全部家產都在中州,我能跑到哪兒去?這不,我就硬著頭皮留下來了,繼續還做我販賣情報的生意。這麼些年也沒出什麼大事兒,也得虧了我這條狗命賤,老天爺都不稀罕收了去吧。”
胡磊一邊誇張的拍著大腿,一邊吃吃喝喝,嘴巴倒是一點兒也不閒著。
我瞪了他一眼,“說正題兒,這跟你怎麼知道了昂山的樣貌有什麼關係?”
“哎哎,立馬就說到正題兒了,您彆急啊。”
胡磊嬉皮笑臉的又跟我碰了一下杯,繼續說道。
“老舒的本事您是親眼見識過了,他說的話還真是一點兒沒摻假。自打我坑了昂山之後過了約摸著小半年兒,現在說話是八年多之前吧,突然有一天我就覺著有點兒不太對勁,後脊梁杆子上嗖嗖的冒涼氣兒,心裡總是七上八下的,連覺都睡不踏實。我這人吧,雖然是不會什麼風水術,但我迷信啊,而且是大信特信,我覺摸著肯定要有什麼關乎狗命的大事兒發生,就趕緊去找潘成算了一卦。”
“潘成?”
我微微一愣,“他生前在中州五魁門裡也不算什麼特彆出類拔萃的高手,而且他那一派也不擅長占卜之術,你怎麼沒去找我師父?”
“您這不是廢話嗎?”
胡磊都讓我給氣笑了,無奈的搖了搖頭。
“您師父我師爺那是什麼人?當年又沒有您這層關係,我胡大頭何德何能,跟他老人家能說的上話兒?甭說是我師爺了,就算我提溜著厚禮去拜訪,連夏瘋子、吳二爺和顏啞巴都不可能搭理我。可著五魁門裡,也就潘家能開門迎客,老少不拒,我不去找潘成還能找誰?”
我琢磨琢磨也是這個理兒,就示意胡磊繼續說下去。
“那潘成啊,雖說是跟五魁其他宗師相比,本事是有點兒不濟,但他倒有個好處,那就是信譽杠杠硬,一諾千金,絕對不會像其他人一樣,動不動就翻臉退錢。潘成接了這個活兒之後,掐算了半天,也不言語,就在那一個勁兒的搖頭。我眼看這勢頭不對,估摸著要發生的事兒絕對小不了,剛要開口給他加錢,潘成就帶我去了他家的密室,說是要給我看……哎,看什麼來著?”
胡磊撓了撓頭,我接上了話茬兒。
“看陰?”
“哎對,對對,就是這個詞兒。我聽完人都傻了,我一糙老爺們兒,那玩意兒有什麼好看的?但為了保命吧,我也沒法說不給看。剛解下褲腰帶,潘成就踹了我一腳,然後在我眉心裡抓了一把,點了張符燒成灰,往半空裡一扔。等那張符燒完了,嘿,不偏不斜的正好落在一個裝了清水的盆子裡,然後……您猜怎麼著?”
胡磊挑了挑眉毛,端起酒杯滋溜了一口,又習慣性的開始賣關子。
我一下就樂了,這就是裝逼正好碰上了行家祖師爺。
看陰這門手藝雖然是摸金潘家的獨門絕技,但之前潘浩可仔仔細細的教過我,胡磊這個關子還真是正好賣在我的強項上了。
我裝模作樣的摸著下巴沉思了片刻,笑道。
“符籙燒成的灰在盆子裡的清水上顯出了一個人的臉,那就是……昂山。”
“哎……哎?您您……您怎麼連這個都知道?”
胡磊瞪著眼珠子看著我,驚的差點兒把筷子給咽了,我抬手就給了他一個爆栗。
“我怎麼知道的你甭管,你師父我神的地方多了去了。嗯,原來是潘師兄讓你看到了昂山的樣貌,既然他能從你的一縷神魂裡解析出昂山的信息,那就說明當時昂山已經盯上你了,說不定還在到處搜集你的貼身物品和毛發指甲一類的東西,打算用降頭術把你給殺掉。”
“哎對,對對對!當時潘成就是這麼跟我說的。我這一聽,嚇的都尿褲子了,趕緊問他該怎麼破解。嘿,您還彆說,潘成那老小子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關鍵時刻還真有兩把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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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磊一口乾了酒,把酒盅往桌子上一墩,翹了個大拇指。
“他問我最近是不是有人故意接近我,偷偷摸摸的想要拿走我的貼身物品。我琢磨了好一會兒,突然想到了一個人。那孫子是跟我一起在潘家園和琉璃廠倒賣情報的,平時我跟他互相看不順眼,見了麵從來就沒個好臉子,不是他擠兌我幾句,就是我陰陽他一頓。那幾天他就跟吃了蜜蜂屎似的,嘴甜的讓人犯惡心,甭管我怎麼拿話兒刺撓他,他都不生氣不著急的,還死皮賴臉的想要請我吃飯。”
我“哦”了一聲,心裡大致有了數。
“那就沒錯了,那人肯定是昂山花錢請來搜集你照片和貼身物品的人。一旦拿到了足夠的道具,把東西寄到高棉,昂山就可以遠程給你下降頭,殺人於無形了。隻是……我還想不明白,潘師兄要用什麼辦法,才能把你的照片和貼身物品從那人的眼皮子底下掉包呢?”
“對嘍,您一下就琢磨到點子上了,潘成也是這麼跟我說的。他說照片沒辦法,就算我化妝易容,那孫子天天見我,肯定一眼就識破了,到時候再惹毛了昂山,我反倒是更危險。但除了照片的其他的東西,可沒畫著我胡大頭的臉吧,可以從那些個玩意兒上……動點兒手腳。”
胡磊說到這裡又停住了嘴,他朝我得意的壞笑了一聲,抄起筷子吧唧吧唧的吃菜。
我也沒催他,反倒是一下子被潘成當年用過的看陰手法勾起了極大的興趣。
我手指敲著桌麵陷入了沉思,過了好半天,腦子裡猛然靈光一閃,狠狠的拍了一下桌麵。
“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潘師兄這招可真高,以道法破巫術,這手法就是……移花接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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