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月和白龍互相一看了一眼,便各自運轉起龍族一脈特有的偽裝之法。
這龍族的偽裝之法,可幻化萬物眾生,且極難識破。
因此當年祖龍幻化萬物,與眾多先天生靈結合時,幾乎都不被識破,直至那些生靈誕下子嗣,看出乃是龍脈與其他生靈的雜種後,才是恍然知道其夫,其父是誰。
而現在敖月和白龍作為龍屬直係,當然也會這等天賦自帶的偽裝之術,隻見二者麵容扭曲,身形變化,片刻間就化作了新的長相的一男一女。
如此偽裝之術,雖然遠不如餘羨那徹底的肉身轉化的改變,但的確玄妙無比,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看出。
當下敖月和白龍便立刻跟上執我餘羨。
而敖來國的金仙也早在敖月的指示下不得阻攔餘羨,因此一路無事,不過又是半日的時間,執我餘羨便帶著紅芍來到了敖來國與大唐王朝的邊境。
敖來國與大唐王朝的邊境,乃是一條約麼百裡寬,長則綿延無數裡,不知儘頭巨河,名曰兩界河。
以這條河為界,西南北三處方向,茫茫天地,皆是大唐地界,敖來國隻占據了區區東部而已。
並且條巨河的對岸,便已然有一座巨大無比的城池聳立,隻這一座城池,便幾乎比一些大世界內的中央城池也不遑多讓!
隻見這城池之內,滾滾人族氣息衝天,形成一種未曾見過的大道氣運!
這等大道氣運,乃是,人道氣運!
怪不得南部仙域與西羅仙域之中的各處大小世界內,居住存活的人族也不少,卻始終沒有人道氣運凝聚,原來真正的人道氣運,在這東神仙域,在這大唐之中!
而有如此人道氣運加持,那這東神仙域之中,便真的有一位人族的至高存在了。
這種人族的至高存在,可掌人族人道氣運者,乃謂之,人族之皇!
執我餘羨看著那滾滾大道氣運,目光微微閃爍。
敖月,白龍此刻也跟了過來,見執我餘羨站在岸邊沒有渡河,明顯是在打量,敖月淡淡道:“看看這無窮人族氣運,當真恢弘至極,讓妖絕望,想你們人族自從遠古時代出現後,真的是不論曆經何等磨難,跌落至如何穀底,隻要沒有被徹底滅絕,便都會在很短的時間內重新站起來,彙聚一片,大能輩出,似那李繼鳳,又似你,而我妖族卻一代不如一代,越發凋零稀少,乃至我這代再往後,恐怕就真的再無什麼妖修能和人族抗衡了。”
執我餘羨依舊看著前方,漠然道:“這世間妖族雖少,妖卻不減,不過都是投脫成了人罷了,想這世間人族,心似蛇蠍,毒似豺狼,惡似虎豹等無德無義,冷血無情,自私自利,殘忍惡毒的人,比之遠古時代不知多了多少!那些人哪裡還是人?不過都是披著人皮的妖魔。”
一聽執我餘羨這話,敖月的目光明顯一凝,頓時冷聲道:“這叫什麼話,照你這意思,你人族出了壞人,爛人,惡人,還來怪是我妖族投胎成的?真是笑話。”
白龍亦是麵露一抹無奈之色,但他倒是不敢反駁餘羨,雖然他認為餘羨說的也沒道理。
你人族之中出了壞人,怎麼能怪是我妖族投胎呢?
隻能說是妖族之中有歹毒之妖,同樣人族之中也有歹毒之人,大家都一樣,沒必要上來就說什麼蛇蠍,豺狼。
事實上有些人,那比蛇蠍還惡毒萬倍,比豺狼還狠毒萬倍,自私自利萬倍呢。
畢竟妖族很多時候隻是為了利,可人族絕大部分的時候,卻是為了欲!
利可填之,欲壑難填!
倒是執我餘羨一聽敖月這話,卻是轉頭看向了敖月,緩緩點頭道:“你說的對,是我失言了,某些人族之惡,始在於其人,無需借其他理由。”
見執我餘羨居然認錯,敖月也是怔了一下,點了點頭道:“不錯,妖也一樣,並不是所有妖都壞,壞者壞的是其本身,而不是其種族。”
餘羨並未在言,隻一步邁出,淩空過河,正式往大唐國境而去。
敖月見此,也邁步遙遙跟上,隻是她目光微閃,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白龍則是張口欲言,但一想到餘羨的實力,又覺得多說無益,因此隻跟在敖月身側,看著前方的餘羨迅速越過兩界河,進入大唐境內。
轟隆!
而卻是隨著餘羨越過兩界河,踏入大唐國境的這一刻,那偌大城池之中頓時便升騰起一股氣勢,隻一瞬間便衝天而起,化作一大將,漠然看著餘羨,高聲喝道:“前方敖來國修士止步!既沒有文書通報,你竟敢擅闖大唐國境?還不速速退去!”
執我餘羨看向那大將,隻見其渾身散發的氣息,赫然是金仙波動!
一個大唐的守界將軍,竟都是金仙,這大唐內部的強者當真是如過江之鯽!
而如此強大的大唐,卻沒有吞並敖來國,反而給了敖來國,以及敖月這真龍一脈的存活喘息之地,顯然不是不能,而是那唐皇李繼鳳,無意如此。
執我餘羨抬手稍稍施禮,緩聲道:“貧道非是敖來國修士,乃南部仙域散修,餘羨,今來東神仙域,乃為尋無名聖母論道,借道大唐國境,還請將軍讓路則個。”
“南部仙域散修?”
那大將眉頭一挑,上下打量了一眼餘羨,緩聲道:“看你的確麵生,不是敖來國那些金仙,但我不論你是哪裡來的修士,你想要進入大唐,那就要守大唐的規矩!你且落下身來,於我城中等待,待我上稟陛下,得陛下查明身份後,自會法令召見,屆時你可去王城覲見陛下,繼而得到通關文書,方才能在我大唐國境之內自由走動!”
餘羨聽到這大將話語,淡淡道:“我隻路過貴國境,無意其他任何事情,道友所言,是不是太過麻煩了。”
“麻煩?”
那大將冷聲道:“你若覺得麻煩,大可從東神仙域界域之外而行,繞過整個東神仙域,去北方無名仙山見那無名聖母,否則我大唐橫跨東西南北,東神仙域七成皆是我大唐國土,你繞不過去的,而你若入我大唐,便必須要守我大唐的規矩。”
“那你大唐的規矩的確有點大,我看,是該改一改了。”
執我餘羨目中閃爍一抹寒芒,邁步向前。
本我餘羨與分身餘羨斬斷聯係之下,其實已然斬卻了種種執念。
而這種種執念,本尊沒了,卻被如今的執我餘羨所得,因此執我餘羨雖也是餘羨,但卻更像是早年沒有感悟天地乾坤,體察天心天道運轉的餘羨。
那時的餘羨,殺伐果斷,萬事不做他想,並不會考慮什麼周天運轉,天地大道,眾生之機,因果循環,隻會遵循自身之道,人不欺我,我不欺人,人若欺我,我必殺人!
因此此刻他隻為了借道大唐國境,淩空而過而已,無意與大唐國境內的任何人,任何事產生矛盾。
可既然這金仙大將如此直言,說什麼大唐規矩,他自然不會認同。
規矩,誰立的規矩?
大地由你占據,倒也罷了,可這天空,莫不成連飛鳥過去,都要報備,得文書許可不成?
說到底,不過是強者為尊罷了,他就偏偏要從這大唐上空淩空飛過,倒要看看,有誰能來阻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