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夢了?」手裡拿著團扇的弘曆坐在我身側,正巧月蘭端茶水出來,弘曆親自倒杯水,並遞到我嘴邊「先喝口水吧。」
我也未起身,就著弘曆的手將杯中的茶水飲儘。
弘曆將杯子放回月蘭手裡的木盤內,才又轉身麵向我。
「到底做了什麼夢?我看你睡的不安穩,眉頭都皺起來了。」弘曆說著伸手撫過我的眉心,並問道。
「我夢到張瑤焉了。」沉思片刻後我才緩緩開口說道,同時握住弘曆的手,弘曆掌心暖暖的,反倒顯的我的手冰涼「你都猜不到我夢到什麼,我居然夢到她說她來和我道彆,還說以後都不能再見麵。」
「有件事我一直沒敢告訴你。」弘曆反握住我的手,似乎有些躊躇「張瑤焉她……」
「她怎麼了?」弘曆說話的樣子使我的心不免提起來。
「今天是張瑤焉的尾祭。」弘曆說道。
「什麼尾祭?」我有些不明白的反問道。
「張瑤焉一個多月前在家自縊了,今天是她的尾祭。」弘曆的話像忽然砸在我頭頂的大石頭,砸的我眼冒金星。
「她好端端的為什麼……」我不敢相信,過了半天,才開口問道。
「自她被蘇家休了,京城裡流言蜚語不斷,隻是你不知道而已。」弘曆說道「連帶張廷玉的名聲也大大受損,以她的性格怎麼能忍。」
「是因為我堅持帶她離開蘇家才這樣的麼?」我問道。
「是與不是,遲早都會這樣。」弘曆用力捏捏我的手。
「但如果不是當初我堅持,或許也不會這樣……」我低聲說道。
回想這一路走來,從我和弘曆的相識開始,便將張瑤焉推向另一條路。
「英琦。」弘曆將我拉入他的懷抱,並輕聲安撫道「不是你的錯,隻是每個人的選擇不同而已,也沒人怪你。」
張瑤焉的事令我自責不已,哪怕她的自縊和我沒有直接關係,但我知道,如果不是當初我的堅持,她或許也不會這樣自輕自賤了。
看著繡架上已經繡了大半的鴛鴦戲水圖,思緒不禁走遠。
「格格……」月蘭的聲音拉回我的注意力。
「什麼事。」我問道。
「貴妃娘娘知道四爺把張小姐的事告訴您,說四爺沒分寸。」月蘭說道。
「他是最有分寸的人了。」原本這幾日低落的心情反而放晴。
「四爺也不生氣,隻笑著應下。」月蘭說道,話語間到有些難為情。
「張瑤焉的事你也早就知道了吧。」我放下手裡的針,伸個懶腰。
「奴婢……」見我問起,月蘭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
「我不怪弘曆,也不怪你。」我低聲說道,起身行至窗下的書桌前坐下「當初帶她離開蘇家,確實是辦著急了。」
我從半掩的窗戶望出去,外麵豔陽高照,院內的草木被也被熱浪熏的東倒西歪。
「終究是我對不住她。」我說道。
「蘇家現今也不好,因為張小姐的事名聲受損不少,原本蘇老夫人還想為蘇玉荀再謀段姻緣,也未能如願。」
「哼。」聽月蘭說到這裡,我不由冷哼一聲「事情鬨的人儘皆知,又有誰敢把自家女兒嫁進他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