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完弘曆的話,一時沒開口。
「桂順把你大哥說的話都告訴我了,我猜啊,你失憶這麼多年,你家裡早習慣你與常人不同,何況你大哥疼你,即便你失憶後再與以往不同,時間一長,可能一時也想不起你失憶。所以才會說那些話,你體諒下罷,長兄如父,這些年他也不容易。」弘曆說道。
這時月蘭已經為我拆完頭上的東西,我才坐到床邊「你也覺得我不對?」
「這個事情沒有誰對誰錯。」弘曆說道「你是阿哥福晉,這個身份已經注定你不能為你額娘哭喪,若真被皇阿瑪知道那晚發生什麼事,不光你家裡,整個富察氏都會被問罪。」
弘曆這麼一說,我才有點明白為什麼傅廣成那麼急於讓我回王府,或許就像阿瑪額娘對外隱瞞我失憶的事一樣,很多他們覺得理所當然的事在我看來是不能理解的。
「我的確不理解為什麼額娘剛過世就趕我走。」我微微低下頭。
「你們兄妹都在氣頭上,氣頭上說的話不作數,什麼永遠不回娘家,若可以,我看你巴不得王府就在你娘家旁邊。」弘曆笑道「再說了,你大哥都屈尊來王府,就當他是來賠罪的,如果再來,你也彆不見,你阿瑪額娘若知道你們兄妹離心,心裡也難過。」
過了五日,傅廣成又和傅寬到王府上來見我。
「五哥。」我抬頭一看,卻隻有傅寬一人進屋。
「妹妹。」傅寬開口叫道「大哥說他知道你心裡還氣他,不敢進來見你,隻叫我進來瞧瞧你。」
「是他還在氣我吧?」我低聲說道。
「怎會呢?」傅寬上前,走到我身側後才又說道「大哥現在升任察哈爾總管,要去察哈爾上任,十日後出發。」
我聽後猛地抬頭看向傅寬。
「阿瑪都沒去過那邊。」我說道。
「那本就是個外放官職,需要在任上做夠三年才能回京。」傅寬說道「你失憶前阿瑪在任上待了五年,所以自你失憶起,阿瑪幾乎都在家裡。」
「可額娘過世還不足三月。」我又道。
「大哥的任命在前,額娘過世在後,能讓大哥在京城待到現在已是不易。」傅寬解釋道。
傅寬的話令我一時無言以對,我確實不知道阿瑪所做的察哈爾總管是乾嘛的,隻知道是個外放官,卻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層。
「大嫂也要去?」我反問道。
「不用。」傅寬回答,我這才鬆口氣「你能關心大嫂,說明你沒有真生大哥的氣,對吧?」
「五哥……」我輕聲叫道。
「我知道,你不必多言。」傅寬難得露出笑容。
九日後。
「明天你大哥就要出發去赴任,你去送送他。」用晚膳時,坐我對麵的弘曆突然說道。
「怕是不合適吧?」我抬眼看向弘曆。
在傅寬和我說傅廣成要去上任後,近幾日我一直都心不在焉,弘曆不是看不出來。
「我已經安排好了,讓桂順送你去見一麵就回來。」弘曆用拿筷子的右手撐住臉頰,一臉笑意地看著我。
「讓你費心了。」我被弘曆這麼一看,反而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