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順奉命送我回宮,一路上都在看我臉色。
「娘娘為何這樣看奴才?」桂順時不時抬眼瞧我,見我似笑非笑地看他,小心問道。
「你說呢?」我反問。
「奴才……奴才不知……奴才更不敢妄加揣測。」桂順聽完我的話,身體有些發抖。
我微微一笑,繼續說下去「你在皇上身邊當差多年,自然辛苦。何況自我再進宮廷,長春宮多得你照拂,我是要謝你的。」
「奴才怎當的起娘娘這句話?」桂順聽完,額頭上冒出豌豆大的汗珠來「為娘娘儘心是奴才應該的。」
「有時皇上不知輕重,你也該時常提醒,彆總以為隻要皇上高興就好。」我輕聲說道。
「娘娘說的是,奴才記得了。」桂順說著抬手擦了擦額頭。
回到長春宮時已經近六點,我不想吃晚飯,隻讓月蘭去備些清粥,便半靠在貴妃椅上看書。
坐了大約半小時,背後傳來腳步聲,不用想都知道是誰。
「怎麼不叫傳晚膳?」弘曆進來看我靠在貴妃椅上,走到我身側問道,見我不理他,自己在椅邊坐下,我沒有要讓他的意思,弘曆使勁往裡坐了坐,將我的腿擠到貴妃椅的最裡麵才算坐穩「生氣了?」
「今天見了嫂子,我高興的很。」我說道,頭都沒抬一下。
「上次你這副樣子,還是海常在進潛邸的時候,滿屋子的醋味。」弘曆笑道。
「哼。」我沒放下手裡的書,隻從鼻腔裡輕哼一聲。
「你不知道,你走以後那樂女說了什麼。」弘曆不以為意,繼續說下去「說即便是皇後娘娘,在皇上麵前也該自稱臣妾。」
「月蘭。」我喚道。
「奴婢在。」站在門口的月蘭走近並應道。
「把彈琵琶的樂女找出來,舌頭割了。」我冷冷說道。
「是。」月蘭應下,轉身要出去。
「乾嘛呀?」弘曆不意我會這樣說,一時驚慌起來,抬頭看向月蘭「回來!」
「皇後娘娘懿旨,奴婢不敢不從。」月蘭本要出去,被弘曆一喊,停在原地並回身看向弘曆。
「她琵琶彈的那麼好。」弘曆又看向我。
「手也砍了。」我低聲說道,月蘭微微蹲身,轉身又要出去。
「站住!」弘曆又叫到,聲音裡明顯帶了絲怒氣,再開口,已將怒氣壓下去「我隻覺得她琵琶彈的好,僅此而已。」
弘曆說完瞥見月蘭的表情,問道「你那表情怎麼回事?難道你家格格也彈得一手好琵琶?」
「皇上這話錯了,旁人才配“也”這個字。」月蘭答道。
弘曆聽完月蘭的話,想了想,才轉頭看向我,將我手裡的書拿走,丟在一旁小幾上。
「我沒彆的意思。」弘曆將額頭抵在我的額頭上,低聲說道。
「有彆的意思也不打緊。」我答。
我說完,弘曆也沒接話,我們兩個就這麼互注視著對方。過了一會兒,幾名宮女從外進來,將清粥和一些小菜放在圓桌上。弘曆見有人進來才直起身體,又見放在桌上的晚飯清淡,轉頭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