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師父的墳？”
袁無疾跟著無災道人一路來到後山深處，看到一座土墳孤零零地埋在山間。“”
周圍十米之內，連棵遮陽的樹都沒有，看起來甚為淒涼。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但師父的性子你也知道……要是埋在林子裡，會影響他老人家吸收日月之靈氣……”無災道人說道。
“現在不都火化了嗎？吸收個球的日月精華……”
“我勸你慎言！你都能成仙，師父就不能了？說不定他老人家現在就看著你呢……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到底是怎麼成仙的？”無災道人問道。
來的路上他已經聽袁無疾大致講了一下這些年的經曆，但也知道袁無疾已經成仙，卻不知道到底是如何成的仙。
想他修道一生，求得就是長生久視。
如今一個活脫脫的仙人站在麵前，如何能讓無災道人不去探求成仙的方法？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不，我信！”
“……”
“先讓我給師父上炷香吧……”袁無疾取出從天師府裡帶出來的香燭，手指捏住香的一端，輕輕一撚，三根香便燃了起來。
這一幕看的無災道人頗為羨慕，他都一把年紀了，點香也得靠打火機……
袁無疾將香插在師父墓前，對了師父的墳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隨後便看著墓碑上師父的照片沉默不語……
“師弟，差不多行了，你還真打算跪到海枯石爛啊？師父已經仙逝，做什麼都晚了，不如珍惜一下眼前人，比如師兄我……就算師兄天資愚鈍、成不了仙，能讓我返老還童，再活百年也行……”
“師兄，你問我是如何返老還童的……你看……”
袁無疾跪在地上，轉頭看著無災道人，然後伸手一抓，將臉上的皮膚扯了下來……
“我”無災道人嘴裡罵罵咧咧，嚇得猛退幾步，腿腳都利索了不少。
見袁無疾沒有朝他索命，他才定下心神問道“你這什麼情況？”
“師兄，就是你看到的這樣……”袁無疾說著，便站起了身。
“彆過來！跪在那裡說，怪嚇人的……我都一把年紀了，經不起嚇……”無災道人說著又顫顫巍巍地退了幾步。
“我所成之仙，沒有實體，這是我用泥土捏的身體。”袁無疾站在原地說道。
“哦，鬼仙……這不還是死了嗎？怪不得你一直不說成仙的方法……不過鬼仙也是仙，雖然在天地人神鬼中排最末，但仙就是仙，能成就不錯了……”無災道人說道。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如果現在就讓無災道人去死，那他肯定一萬個不願意，他還沒活夠呢。
而在知道袁無疾是鬼仙後，無災道人心中的羨慕也少了幾分。
他堅信，等他死了，也能成就鬼仙！
他比袁無疾還多修了幾年的道，袁無疾都能成仙，那他肯定也行……
“鬼仙……你這麼理解也行。
實際上我是得到了道士呂翁的青瓷枕頭，枕著它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醒之後，我就成了仙，身體也已經消失不見……”
袁無疾把自己的經曆跟師兄如實道來。
俗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如果要再找個人成仙，袁無疾肯定毫不猶豫地會選師兄。
但他現在的狀態，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
如果師兄不願意，他也不會強求。
“呂翁？黃粱夢裡的那個？”無災道人走上前來問道。
知道眼前的是袁無疾用泥捏的身體後，他就不是那麼害怕了。
“嗯。”
“那你和鬼仙還是有點區彆的……雖然你們仙人的事我不太了解，但鬼仙都是死後成仙。你這也不知道是先死還是先成的仙……”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這才是真正的仙？”袁無疾問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如果仙人連身體都沒有，還需要用泥巴捏，誰還渴望成仙？”無災道人理所當然地說道。
“說的也是……可是我並沒有發現的仙界的所在，也沒有看見過亡魂和鬼差，所以我才覺得傳說中的仙人都是假的……”袁無疾說道。
“……那個枕頭呢？”
無災道人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道。
既然無疾師弟說沒見過亡魂，那麼說明鬼仙應該是不存在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無災道人就要考慮考慮走上袁無疾的成仙路了……
“師兄打算試試？”
“疼嗎？”無災道人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了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問題。
如果袁無疾的成仙過程會疼的話，那他還是等到壽元將近的時候再試吧……
如今他才八十，身體又還算硬朗，怎麼說都能再活個十多年。等十年後再試也來的及……
“不疼，一點感覺都沒有。如果師兄打算試試的話，我可以再給師兄打造個枕頭。”袁無疾說道。
之前那個青瓷枕頭在他成仙後就幾乎報廢了，如今的枕頭是袁無疾修複的。
袁無疾既然能修複一個，自然能製造出第二個、第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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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無災道人想要，袁無疾立刻就能用腳下的土再造個枕頭出來。
隻是他的實力不如呂翁。
呂翁的枕頭能讓人夢到不同的世界，比如盧生的一世富貴、他的一人之下之旅，而袁無疾製造的枕頭隻能讓人進入一人之下世界……
如果是看過的還好說，如果是沒看過的，進入一人之下世界後完全是兩眼一黑……
“那給我造個吧，等我活膩了，我就試試。”無災道人說道。
“好。”
袁無疾點了點頭，對著地上的泥土一指，一團濕潤的泥土陡然升起，隨後當著無災道人的麵變成了一個四四方方、中間微微凹陷的泥枕。
袁無疾又將自己在一人之下世界裡發生的經曆複刻了一份，略作修改後放入了泥枕之中。
“師兄，給。”袁無疾輕輕揮手，泥枕就飛到了無災道人麵前。
無災道人沒有立刻接住泥枕，而是好奇地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心念一動，就做好了。”袁無疾如實回答道。
“沒有法力之類的東西嗎？”無災道人問道。
“一念生法，念力即法力。”袁無疾裝模作樣地說道。
法力到底是什麼，他到現在都不清楚，不過他確實可以使用念力。
而念力的效果看起來，跟法力差不多。
唯一的區彆可能是念力的效果有上限，袁無疾做不到讓人起死回生，但在傳說中，有相關的傳說。
甚至連道門的天罡三十六法都收錄了“起死回生”。
“那你直接教我使用念力不就完事了，我還枕這個枕頭做什麼……”無災道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