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韓夫人，您身上的疫病已除，還是讓韓少爺進來吧。”
何仙姑一揮手，直接把房門打開。
她著實有些受不了韓夫人的熱情，而且現在一心根除瘟疫，根本沒有收徒的打算。
兩扇木門唰地一下敞開，韓湘子沒有防備，一個趔趄摔進屋內。
“道長……嘔！”
韓湘子整理了一下衣衫，正想對何仙姑拱手拜謝，結果一轉身就看到掉在地上的半截斷臂，頓時腹內翻湧、惡心想吐。
“懷了？”韓母微微蹙眉。
她這兒子什麼都好，就是沒見過世麵。
不就一截斷臂嗎？多大點事！
她的床上濺的都是鮮血，她不照樣還在床上躺著嗎？
“娘親說笑了，男人怎麼會懷孕……娘，你沒事吧？”韓湘子忍著想吐的感覺走上前問道。
“沒逝……道長神通廣大，不是一般的神棍可比，娘怎麼會有事？”韓夫人說道。
此刻她已經把給符水的張果當成了神棍。
在她看來，何仙姑才是真正的神仙，隨手就能讓人斷肢重生，不是神仙是什麼？
“神棍？娘是說張果大仙？”韓湘子麵色糾結地說道。
在這之前，他已經把張果大仙當成了得道的仙人，還想跟著張果修行呢。
“張果？”
何仙姑有些驚喜地問道。
她記得袁無疾說八仙中有個張果老，張果和張果老隻有一字之差，說不定跟她要找的人有點關係。
這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城裡不知什麼時候來了一個叫張果的道士。先前病重時，湘兒給我求了幾碗符水。一開始，確實有些作用，但今日卻口吐鮮血。
想來是那個張果用了什麼鬼祟手段，到今日方才現出了原形！”韓夫人說道。
“未必……”
何仙姑心中清楚，瘟君一死，瘟疫大道橫行，一切疫病都變得難以根治。
或許在昨日之前，張果的符水確實可以根除疫病，隻是韓夫人倒黴，錯過了根除的時機。
“快，快帶我去見張果！”何仙姑忽然說道。
韓夫人這樣被疫病反噬的肯定不是個例，要是很多人在喝了張果的符水後吐血，他們肯定要找張果算賬。
如果張果修為高深，那倒沒什麼問題。
但如果修為不算高深，極有可能被衝動的百姓打死……
何仙姑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道長隨我來……”韓湘子說著，就朝屋外跑去。
“等等，我也去！”韓夫人說著就要下床。
“娘啊，您還是讓丫鬟把您的斷肢和床上的被褥收拾一下吧，怪瘮人的……”韓湘子停下腳步勸道。
韓夫人想了想，晚上還得在這睡，確實要收拾一下，於是就沒強求。
何仙姑點了點頭，跟在韓湘子身後。
出了韓府，韓湘子朝城北方向走去。邊走還邊問道“道長，您看我能修道嗎？”
“可以！”何仙姑點了點頭。
她這趟來，就是為了幫助韓湘子成為地仙的。
隻是讓她意外的是，韓湘子居然是個凡人，連煉精化氣的修為都沒有。
如果從頭開始修煉，會耽誤很長時間。
不過好在張果能畫祛病的符紙，顯然是有修為在身的。有修為，就能像藍采和一樣找人傳功，強行提升實力。
“也不知采和如今怎樣了……”何仙姑思緒發散，想到了跟著袁無疾去找齊天大聖孫悟空的徒兒。
“當真？那我可以拜道長為師嗎？”韓湘子麵露喜色，看向何仙姑問道。
“……還是等見過張果再說吧……”
何仙姑沒有直接答應，她沒有提升實力的手段，收下韓湘子也無用。
“道長，其實我有個秘密，如果你收我為徒，我就告訴你。”韓湘子湊近何仙姑，壓低了聲音說道。
“你與我沒有師徒之緣，不過你有仙緣，注定會成仙，所以也不必非要拜貧道為師。”何仙姑說道。
“道長沒有騙我？”韓湘子有些驚喜地問道。
“騙你做甚？你看……”
說著，何仙姑從懷中取出了八卦陣圖，陣圖上還在不停閃爍著水藍色的光澤。
“不瞞你說，往後一段時日，人間會瘟疫橫行。貧道此來，是為了尋找七位地仙與貧道一起渡過東海，往蓬萊仙島求取治疫之法。”何仙姑說道。
“莫非我就是七位地仙之一？”韓湘子咽了咽口水，有些難以置信。
“對，這陣圖有靈，當遇到合適的仙人時，會發出相應的光澤。”何仙姑點了點頭。
“可我連一點修為都沒有……”
“這也是貧道不解之處。但陣圖既然挑選了你，肯定有它的道理。”
韓湘子聞言，沉默不語。
他自幼就發現腦海之中橫著一根斷簫，隨著他的長大，斷簫也在不斷修複。在幾年前，斷簫已經徹底蛻變為完整的紫色竹簫。
但韓湘子仍舊無法掌控。
他一心向道，就是想學些法術，將紫簫從他腦海中取出，看看這根紫簫到底是什麼東西，又為什麼會出現在他腦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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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是陣圖感應到了紫簫？”韓湘子不由得想道。
“站住！彆跑！”
“傻子才不跑！”
前方突然傳來嘈雜的聲響，韓湘子抬頭一看，竟是一群人在追逐一個穿著灰色道袍的年輕道士。
道士即便四處奔逃，也始終抱著一個漁鼓。
“道長，那就是張果。”
韓湘子指著正朝這邊跑來的道士說道。
何仙姑看著張果身後烏泱泱的百姓，也不禁有些頭疼。
“道友，道友，看在同為修道之人的份上，救我一救，救我一救！”張果看到道士打扮的何仙姑，當即大聲求救。
何仙姑正要出手，卻聽人群中有人喊道“那坤道，此事與你無關，莫要插手！否則我們就幫你當成這妖道的同夥！”
就在這時，一個插滿鮮花的竹籃從天而降，將張果收了進去，然後又朝天上飛去。
“仙人！肯定是仙人把妖道收走了，大家快跪下拜謝仙人出手！”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當即朝竹籃連連跪拜。
“道長，真是仙人出手了？”韓湘子問道。
本來他也是想跪的，但看何仙姑無動於衷，他也就站在一旁沒動。
“差不多……”何仙姑說道。
她自然早已認出，那個花籃是自己徒弟藍采和的。
“師父，先離開這裡再說。”何仙姑耳邊忽然傳來了藍采和的聲音。
何仙姑點了點頭，抓住韓湘子飛了起來，“去韓府吧。”
韓湘子隻覺得身體一輕，眼前的景物迅速變幻，等回過神，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家中。
“嘖嘖，要是我也能像道長一樣能夠騰雲駕霧就好了。”韓湘子對成仙的期望又加深了幾分。
“元君，又見麵了。”袁無疾打了個招呼。
“星君真是效率驚人，這才分彆一日，貧道隻是剛尋到韓湘子，星君居然就回來了。”何仙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