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重而焦急的喘息聲在空曠的空間中回蕩，讓人聽得心裡一陣發緊。
顧姝妤的視覺重新恢複，映入眼簾的是霍爾那被汗珠浸染的俊美麵孔。
哦，海蓮娜醒了。
顧姝妤輕輕在心裡說了一句。
海蓮娜看著霍爾焦急的麵容，感受著他飛速的奔跑，隻覺得鼻子一酸。
她是被所有人寄予希望的神女，但她也是一個有著正常心靈的人類，對這樣一個人怎麼能不心動呢？
但她沒有辦法，她無法任性，更不能像普通的女孩子一樣和自己的心愛的人相知相許，白頭偕老。
“霍爾，我沒事。”海蓮娜輕輕開口，在這樣的環境中分外清晰。
霍爾驀然停下腳步，身體因為慣性跌倒，重重的跪在冰冷堅硬的台階上。
倒是很幸運的沒有摔下去，要是摔下去了不死也殘了。
“海蓮娜。”霍爾小心翼翼的看著海蓮娜，她的臉色慘白，終日冷漠的臉上染上了一抹淺淡的笑容。
如冰雪融化，春回大地。
他已經多少年沒有看到海蓮娜的笑容了，又是多少年沒有聽到海蓮娜喊他的名字了。
霍爾心裡很快給出了答案。
十年。
自從海蓮娜繼承神女之位的那一天開始。
他心裡五味雜陳，不知是喜悅還是悲傷，眼角酸澀，淚水幾乎要落下來。
按照他的年齡，他早就應該成婚生子，但因為心裡的那份感情，讓他拒絕了所有人的接近，孑然一身，隻為一直和眼前的女人站在一起。
沒有第三人，清清白白，理直氣壯。
“海蓮娜，你不能有事，我已經很努力了，你再等等我。”霍爾輕聲呢喃著，聲音中帶上了一絲哽咽和乞求。
“霍爾，我很開心，一直以來你都站在我身邊，這就足夠了。”海蓮娜伸手輕撫霍爾的麵容，臉上的笑容是滿足。
霍爾搖搖頭：“不夠，你要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才可以。”
海蓮娜疲憊的閉上眼睛：“霍爾，帶我上去吧。”
霍爾沉默良久，他知道隻要回到了上麵，剛剛的溫暖又會不複存在，世界的危險也無法逃避。
但他終歸會遵從她的意見。
“好，我帶你上去，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霍爾在海蓮娜耳邊輕聲呢喃，忽略膝蓋上的疼痛，抱著海蓮娜一步步走上去。
一步一步，慎重而緩慢，似乎是想讓這難得的時光走得再慢一些。
但再長的路終會走到儘頭。
大祭司和神女又重新扛起了屬於他們的責任。
顧姝妤歎息一聲，為這明明深愛彼此卻無法在一起的兩人，但也為他們慶幸。
即便他們的心意無法昭告世人，但他們彼此相伴，從未背棄，已經是世界上最幸運的事之一了。
為了這份難得的情誼，顧姝妤讓自己忽略心裡的那一絲不適感。
不是她，不是她。
她就是一個寄生的菟絲子，沒有任何感情。
顧姝妤將所有的心神都轉移到彆的地方去。
很多事情現在還是深埋地下，她無法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