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有呂誌偉罩著，但現在，完全不一樣了。
官場多勢利眼。
李恨水已經預料，呂誌偉一死，很多人對他的態度就會急轉彎。
之前人們對他的“尊重”，並不是真正的尊重，而是敬畏於他的權力和地位，以及背後的靠山。
“恨水，如果在官場很難，就回拉拉尼島吧，說句你不愛聽的，你不是救世主，少了誰，江豐官場照樣運轉。
但拉拉尼島就不一樣了。拉拉尼島少了誰都行，就是不能少了你。”
“師母，我知道了。如果巢東官場實在讓我失望，我就回來，永遠離開官場這個是非之地。”
“恨水，我們都盼望你早日回來。”萬曉雅回過頭來，“拉拉尼島不能沒有你。”
李恨水笑了笑：“也許快了。”
他抓住時湘雲的一隻手，放在自己腿上。
雖然不敢在車上有更曖昧的舉動，但這個舉動也夠曖昧的。
在從機場返回的路上，李恨水接到陳潔茹的電話：“恨水，你從機場回來了嗎？省機關事務管理局通知我們搬家，你能幫忙嗎？”
“當然可以。這麼快就得搬家？”
李恨水很詫異。
呂誌偉之前居住的省府彆墅，是配備給省級領導的住房。住房隻有使用權，但沒有所有權。
但呂誌偉屍骨未寒，就要被要求搬走，顯得有些急迫了。
當然，如果呂誌偉不是死亡，而是退休，恐怕不會這麼快就要求搬走。
李恨水很清楚，呂誌偉生前和二把手不和，已是公開的秘密。
呂誌偉死了，二把手接替一把手，幾乎沒有懸念。
二把手稍微暗示一下，或者都不用暗示，就會有手下通知呂誌偉親屬搬家。
趕到省府彆墅。
陳潔茹紅著眼眶，正將呂誌偉的衣物一件件疊進紙箱，動作機械而遲緩。
周曼寧坐在沙發上，手中緊緊攥著一張老照片，目光呆滯，淚水無聲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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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潔茹，你們歇著，我來收拾。”李恨水伸手接過陳潔茹手中的衣服，語氣輕柔。
周曼寧和呂誌偉的女兒呂青婉在默默收拾書籍。
呂青婉十七歲，正讀高中，今天周末。
在呂誌偉逝世後及喪事期間，李恨水不止一次見過呂青婉。
呂青婉上身穿著校服，下身則穿著牛仔褲。
十七歲的呂青婉已經發育成大姑娘了。
她遺傳了母親的美貌和溫婉。
不過，她話語很少，時不時落淚。
李恨水不知道她是性格內向，還是最近情緒糟糕導致。
他走到呂青婉身旁時，正見她踮著腳去夠書架頂層的紙箱。
少女纖細的腰肢在白色校服下繃出一道弧線。
“我來吧。”李恨水將紙箱搬下。
紙箱沉甸甸的，裡麵是高中教輔書，如《高考必刷題》《考點全解》。
李恨水剛要將箱子放到地上，呂青婉下意識伸手幫忙托住箱底，兩人的手不經意間觸碰在一起。
呂青婉像被燙到般迅速縮回手，低聲說了句：“謝謝李哥。”
李恨水察覺到少女的局促，說道：“沒想到這些書這麼沉，看來青婉平時沒少下功夫。”
呂青婉蹲下身子，翻出其中一本書的扉頁，上麵有呂誌偉手寫的一句鼓勵語：我的小才女，難題是進步的階梯，彆害怕！爸相信你一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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