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的是一場道統之爭!
蘇銘沉默了,黑衣老人看中了他的猶豫,又道“你有什麼可猶豫的!”
“他們!”蘇銘指了指牛小蠻和穆羅,他深吸了一口氣,突然間跪了下來,對著黑衣老人道“若前輩願意收我為弟子,我自然感激不儘,這是晚輩天大的機緣!但他們二人,是晚輩的生死兄弟,若晚輩拜入前輩帳下,他們二人自然少不了被針對!”
“晚輩內心無法接受,所以懇請前輩庇佑他們!哪怕晚輩一年後踏上這場赴死之路,也希望不牽連到他們!”
蘇銘雙膝跪下,拱手抱拳,突然間把頭磕了下去。
黑衣老人愣住了,他一雙老手都顫抖了起來,他一刹那間好像都有些視線模糊,好像看錯了,他看著蘇銘的身體,居然叫道“元兒……”
許廣陵等人沉默了一瞬,突然間道“小師叔,武元師弟一年前,戰死於亂葬崗,現在屍體還在上麵掛著!”
黑衣老人沒有說話,深吸了一口氣,低聲呢喃道“二十年了,足足二十年啊!這些年,我殺戮一脈,足足五百七十九具屍體,都掛在亂葬崗上,元兒他……天資縱橫,本應該有寬闊波瀾的一生,但加入我殺戮一脈,他人生截止到了十九歲!”
黑衣老人從蘇銘身上,仿佛看到了他上一個弟子,武元的影子,他老眼差點模糊,身體晃了晃,站穩了身體,聲音沉了下道“你叫什麼名字!”
“弟子……蘇銘,來自靈武宗!今日若前輩答應庇佑他二人周全,弟子立即拜入前輩帳下!”
蘇銘抬起頭來,拱手抱拳,雙目血紅。
他如今還沒有成長起來,知道憑借自己的力量,是無法庇護穆羅和牛小蠻的,若是遭全武府針對,以穆羅和牛小蠻的天資和底牌後台,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
但若是黑衣老者庇護,他二人,沒人敢動!
隻是許廣陵等人的麵色卻是冷了下來。
穆羅突然道“前輩,我可以隨蘇銘一起,拜入你這裡修煉嗎?”
黑衣老人看了看穆羅,搖了搖頭。
穆羅有些失落,“前輩,不可以嗎?”
“不是,你很漂亮,我不舍得……”黑衣老人隻說了前半句話,而後半句話,蘇銘已經猜出來了,那就是不舍得……赴死!
牛小蠻看見蘇銘和穆羅,都拜向了黑衣老人,他也跪了下來,人高馬大的他,就算是跪下來,也如同一座小山,突然道“前輩,你也可以收下我嗎。”
黑衣老人沉默了,突然間,他眼眶一酸,強攥著拳,失魂落魄道“收,我全部都收了!從今天開始,蘇銘是大弟子,這丫頭是二弟子,你這孩子是三弟子。”
許廣陵等人拍了拍手,咬了咬牙,狠狠道“很好,那恭喜你們三位啊,都成為江東武府的內門弟子了。”
黑衣老人沉默了片刻,突然間反身朝著許廣陵一掌就拍出,恐怖無比的力量,仿佛是一道壓服天地的寒光,一瞬間要將許廣陵碎屍萬段!
“李牧,你這個廢物!”
突然間,天空傳來一聲爆喝。
隻見的一位身穿黑色戰甲的老人,從武府深處猛地咆哮而出,他單手一推,黑衣老人李牧這一掌的掌風就被拍散了!
李牧沒有說什麼,但許廣陵是保住了,此人的身邊,則站著那穿著黑色戰甲的老者,此人須發皆白,麵色陰沉。
“周沉!”
李牧低沉的嘶吼道。
白發黑甲老者沒有說什麼,突然間揚起手來,指著武府深處,雖然他指的地方非常不確切,但所有人都知道,那個方向,是亂葬崗!
“李牧,道統之爭還沒有結束!今年,我還等著你來!”
周沉冷聲道“這些考核弟子,你還看中哪些?一並帶走吧!”
“但是這些弟子,我是要說一句話的!”
“這道統之爭,是我江東武府,二十年來的一場生死之戰!”
“而這爭鬥,一旦開始,就無法結束!”
周沉說話後,冷聲道“李牧,你隨便挑,儘情挑,隻要他們願意跟你走,我周沉沒有二話,我期待你一年後把我的弟子,打敗在亂葬崗上,接回你的那些被打死的弟子,哈哈哈!”
李牧沒有說話,突然間深吸了一口氣,板著臉道“我隻要他們三個!這些考核弟子我不會再挑,至於我弟子夠不夠,我若不夠,自會去尋找,不勞你費心!”
說完,李牧就朝著外麵走去,他的身影孤寂而悲涼,他這一脈的修煉場所,並不是在江東武府內!
蘇銘和牛小蠻、穆羅等人則是跟上,他們突然間也是心裡沉甸甸的,但沒有人回頭,所有人都知道,即使回去又能怎麼樣。
以他們的出身,以他們的潛力,就算加入江東武府,又能如何,他們或許可以成為外門弟子,但外門之中競爭激烈,黑暗混亂,他們可沒有什麼好出身好底牌,以後又能混跡成什麼樣子?
三人跟著李牧老頭不斷走,很快走到了一處天地昏暗的地方,眾人發現,這裡是一座山峰上,站在此地,看向遠處,足以看見武府之內的一座山峰,那裡有黑雲籠罩,更有烏鴉徘徊。
三個人沉默了。
李牧老頭看著那座山峰,抬起頭望了一眼天空,隨即閉上了眼睛,噗通一聲就跪下了。
“徒兒們,師父沒有本事,保護不了你們,讓你們死在那裡……”
李牧手裡出現了一壺酒,朝著麵前灑下,一瞬間老臉上竟然是淚花縱橫。
“師父真的沒本事……對不起你們!”
李牧重複著這句話,烏鴉在那邊徘徊著,遠處天邊好像傳來了一聲慘叫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