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牌,靈位……我要讓師兄弟們,也有自己的家,畢竟他們是我殺戮一脈犧牲戰死的英雄,他們,是有名字的,他們,絕不是什麼孤魂野鬼……”蘇銘突然間哽咽了起來,“抱歉,我不知道為什麼,有點眼睛酸。”
“他嗎的,風真吉爾大,老子眼睛進沙子了。”
“我說你他嗎是傻子吧,因為隻有傻子會讓人感動啊。”
“真是莫名其妙的感動,你明明都已經是一個修煉者了,為什麼還會有凡人這樣煽情啊,姐跟你說,你這樣,是得不了道的啊!”
鐘離幾人頓時都罵罵咧咧了幾句,隨即離開了,各自給了各自後背,但突然間,所有人都好像是哭了起來。
殺戮一脈,真的好慘啊。
不應該啊,我們本就是江東武府的精銳,本應該有一條寬闊精彩的人生,為什麼要被欺負到這個樣子。
蘇銘突然間忍不住了,他站出來道“大師姐,你還記得大師兄是怎麼戰死的嗎!”
“大師兄!”
想到那個一手把她拉扯大,在她小的時候,給她洗臉,給她梳頭發、洗衣服,給她做飯吃,教她修煉,教她怎麼蹲馬步站樁,教她怎麼出劍,怎麼出拳……
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竟然在她的眼前,被仇人活生生的打死了,而她什麼都做不了,她甚至一動都不敢動,因為她知道,一旦自己動了,自己也會死!
死還是其次!
半年後亂葬崗之戰,自己是必須要去的,大師兄畢生的願望,就是能夠在亂葬崗上,接回犧牲的師兄弟們的屍體,複仇重劍一脈,把當年的帳好好的算一算,更是要證明,殺戮一脈首先不是亂臣賊子,其次,更加不是一個走火入魔的廢物!
大師兄死前一直想證明一件事情,那就是我殺戮一脈的修煉理念和體係,是沒有問題的,而重劍一脈更沒有比我殺戮一脈更加優越,而他哪怕死了,都想要證明這樣一件事情!
雖然最後,大師兄活生生的戰死,但這並不妨礙,蘇銘等人後來者,繼續完成大師兄的願望。
而這種願望,在經曆了二十年的複仇,在殺戮一脈死了那麼多人後,這已經不是一種願望了,而是變成了一種執念!
什麼叫執念,那就是一個人必生要去做的事情,也可以說一個人的使命。
而現在,蘇銘等人的使命就是這一件事,而要做成這一件事,是很難的吧,最起碼當前來看,幾乎是一個不可完成的任務,而半年就是這個期限。
即使半年後,他們仍然不是重劍一脈的對手,他們仍然要去迎戰,或者說,慨然赴死!
慨然赴死!
牛小蠻這個孩子,雖然年紀小,個子卻是最大,他在哭了半天後,卻是道“不對,好像沒有風沙啊。”
這句話就好像是破了防般,讓的眾人都是愣住了,隨即有些尷尬。
蘇銘坐了下來,喊鐘離等人再次坐下來,所有人坐好後,蘇銘道“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我們得去江東武府,師父說過了,現在是周沉那個老東西在當家,而他不會明麵克扣我們的俸祿。”
“換句話說,我們該有的,他至少在賬麵上,一分都不敢少我們的!”
“我們今天,就去要回來!”
“另外,我還想問他們要點經費的……”蘇銘沉下心來“我們不能不建設我們的家園。一個好的家園,對修煉的裨益可大了。”
“我們如果有成熟的家園體係,我們不用浪費時間去燒水,我們四個人,加上師父就是五個人,洗臉洗頭發洗腳洗澡,都需要很多的熱水,這是燒水,我們還需要排水係統。”
“我們還要有一個食堂,我們五個人得吃飯吧,一日三餐,有時候是一日四餐,偶爾餓了,還需要個小灶,我們再那樣饑一頓飽一頓的,也不是個事。”
“我們需要兵器庫,我們是要定期去維修和保養兵器的。我們還需要專門洗衣服的地方,而這都需要水。”
“我們需要建立一個祠堂,裡麵要有五百八十具師兄弟的靈位,我們要供奉他們,這就涉及到了香爐和香!”
“我們還需要建立一堵牆,我們還需要一個景觀,我們需要一個大型的教室,這樣師父可以去這裡教我們,師父他深不可測,哪怕他為我們展示一招半式,也夠我們吃遍天了。”
蘇銘說著說著,突然道“但是我們沒有經費,這一切都無從談起。”
“我們就是得問江東武府要!”
所有人都沉默了。
是要搞建設!
而且是大搞建設,但是沒有錢啊,這可怎麼整,問江東武府要?現在重劍一脈把守著大局,他們會給嗎?
鐘離突然道“他們不給也得給,不給我們就鬨!我們殺戮一脈也是江東武府的弟子,憑什麼就不給我們!”
“我是大師姐,出了事我擔著,跟我走!”
蘇銘等人瞬間一呼百應,跟著鐘離就衝了下去。
正當眾人走到主峰門口,馬上要下山的時候,卻看見一個黑衣的老人站在那裡,看著他們。
是他們的師父,是殺戮一脈的宗主,李牧,雖然他現在手下隻有蘇銘這幾個弟子,算是光杆司令了。
李牧站在那裡,雖然是他一個人,但卻像是一堵牆一般,所有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李牧沒有說話,他看著蘇銘等人,突然間就向著四人跪了下來。
四個人瞬間愣住了,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深不可測的師父,要向自己下跪。
這些人裡,尤其是以鐘離最為震驚。
“師父,你是陰陽境的強者,我們四個都是小輩,怎能擔得起你的一跪。”
鐘離正要招呼蘇銘等人跪下,卻是看到李牧老臉上,已經是淚水縱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