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人,居然拿走了此物,蘇銘憤怒了,“你把這個東西給我,我不殺你!”
“哈哈!臥槽,你、你這個人……好裝杯哦!你連追都追不上我,還說要……要殺了我,哈哈!哈哈!”
瘋癲癲男子得意的拿著這個玉墜在蘇銘眼前晃來晃去,蘇銘臉色瞬間陰沉了下去,前所未有的殺意湧上他的臉龐,他猛地一下就是站了起來,朝著那瘋癲癲男子就是跌跌撞撞的走了過去。
瘋癲癲男子也是沒有動的,他好像嚇傻了一般道“怎麼,你沒有累著?你還沒有跑雷?!我丟,你也太能跑了吧。”
看著蘇銘一步步掙紮的走來,他一定是很痛苦的,但他眼中還有著那種決然的殺意,看的瘋癲癲男子嚇了一大跳,當蘇銘離他越來越近隻有五六米的時候,他開始掙紮著爬了起來。
“你他嗎的有種給我坐下!”
“坐下,你聽見沒有,我他嗎的讓你坐下!不要再跑了!”
蘇銘第一次有著如此憤恨的怒意!
“我……我不跑,你、你不就要打我嗎?你打我,還不讓我跑,你以為我傻啊,嘿嘿嘿!”就在蘇銘離此人一米,隻要伸手就能抓住此人的時候,此人站了起來,朝前走了兩米。
這尷尬的一幕發生後,蘇銘臉都綠了,“你他嗎的坐下!站住!”
“哼哼,你是個傻杯吧!又讓我坐下,又讓我站住,你到底要我乾啥!”瘋癲癲男子嘿嘿笑道,“你彆以為我、我不知道,你、你想打我!”
蘇銘整個人都氣的不好了,他顫顫巍巍的手伸了出去,“你、你他嗎的……”
“你追我啊!”瘋癲癲男子拿出了那玉墜,繼續晃了下,陡然道“臥槽,還挺香的,我拿回去放進我的被窩裡去!”
蘇銘整個人都愣住了,旋即他整張臉都扭曲猙獰了起來,“我草擬嗎!”
也不知道是從哪來的力氣,蘇銘瘋狂的跑了起來,起初他跑的很慢很慢,畢竟他身上的傷也是很重很重的,而那瘋癲癲男子看到蘇銘瘋了一樣的追了起來,他也是嚇得就瘋狂跑了起來。
兩個人,竟然在筋疲力儘的情況下,都重新開始了你追我趕的態勢,蘇銘越追越氣,追趕的過程中,他全身都劇烈的疼痛,每一根筋每一塊血肉都撕心裂肺的撕顫!
“你這個瘋子,給我……停下!”
蘇銘儘管瘋狂的追趕,但終歸是油儘燈枯,追著追著慢慢就追不上了,當看到那個得意的晃著手裡的掛墜的瘋癲男子,他咬牙切齒的終於是癱倒在了地上,看著前麵那個模糊的身影是那樣的可惡,蘇銘憤恨的拳頭都緊緊的攥緊了起來,“啊啊啊!”
唰的一下,一道紫青色的電光,猛地猶如九天遊龍,刹那間便是飆射上了天空,這道電光在空中呼嘯嘶吼,旋即朝著那瘋癲癲男子衝了過去!
尤其是這電光比從前的光芒更強勢了無數倍,猶如一團神明之晝,猛地坍塌了過去。
“我丟!”瘋癲癲男子回頭看了下,頓時有點懵,這是什麼啊!一個氣變境的小子啊,怎麼能發的出這種攻擊的啊!
咣的一聲炸響,那一團紫青色白晝神光凶猛無比的狂砸了下來,瘋癲男子回頭一看,心中滿是駭然,不太正常的樣子稍微正常了些,看著蘇銘的眼神有些迷惑。
這個年輕人……有點怪怪的啊,不就是一個玉墜子嗎?至於嗎?!
不過這即將到來的攻擊還真是棘手啊!
而這個年輕人……瘋癲癲男子看了看,突然間有些恍惚,歎了一口氣,有些認真的點了點頭,旋即臉上也是有著一種苦澀的猙獰之笑,抬手猛地一控,頓時附近的整片空間都是猛地壓了下來,凝聚成為一道虛幻的蝌蚪符文編織成的蜘蛛網!
轟的一聲,這蜘蛛網猛地就包圍了上去,將那紫青色白晝神光包裹了,但唰的一聲,這蜘蛛網居然被撕裂了,瘋癲癲男子再次罵了一聲“我草,一個氣變境……至於這麼厲害嗎?!連陰陽境的手段都能撕裂!”
震驚之餘,瘋癲癲男子皺了皺眉頭,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腦海裡猛地炸了一下,臉上頓時有著無窮的遺憾和悔恨,他猛地一出手,將剩餘的紫青色神光阻擋了下來,旋即身影猛地一閃,到了蘇銘身旁,死死的看著他。
蘇銘整個人站的直直的站在原地,滿臉上都是扭曲的猙獰,雙眼更是一片滔天的血紅,瘋癲男子看在眼裡,突然間深吸了一口氣,指著手中的這玉墜,“這墜子對你很重要!”
蘇銘沒有說話,隻是輕蔑的看了下他。
“好!既然這墜子對你很重要,那你就要答應這個墜子一件事!”瘋癲男子說話也不結巴了,神情凝重至極,“不要死!”
不要死!
蘇銘聽到這句話後,突然間腦海裡有著眩暈之色,猛地就朝著地麵一頭栽倒了,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瘋癲男子猛地一扯蘇銘的衣服,看見他的上身已經是充滿了裂痕,上麵的血流如注般的汩汩流了下來!
“你怎麼把自己弄成將死之身的……剛才那攻擊,是你的絕死一擊?!”瘋癲男子暗罵了一聲自己不要臉,悔恨道“你不要死!先不要睡覺!我帶你去個地方!”
他一把就把蘇銘背在了背上,突然間身影就消失了,將蘇銘丟在了眼前這山穀中的草地上,深吸了一口氣,他是有些自責的。
“師父,這是誰啊?!”一道如雀鳴的聲音響起,一身白裙子的少女走了過來,瘋癲癲男子道“如魚,這是師父在外麵撿回來的……那個,他受了很重的傷,能不能用白玉神續膏給他?!”
“哼!師父,你知道不知道白玉神續膏可是很貴的啊!我們黑宮現在的量也是不多了啊。”如魚搖了搖頭,提起玉手撐在了下巴上,看了看蘇銘,旋即道“怎麼師父,此人身上的傷勢,到了非用這神膏不可的地步了嗎?!”
瘋癲男子不無悔恨的歎了口氣,“說起來此事也是因我而起,之前我在白太極學宮遊玩,巧合遇到了此人,他不得誌,剛被那學宮驅趕,我有意取笑他,沒想到這也是個很自尊的主,居然追著我就砍了起來……”
追著砍?
如魚愕然的掃了下蘇銘,旋即點了點頭。
瘋癲男子繼續道“唉,後來我又拿了他腰上的墜子,逗他,想讓他追我玩。畢竟,當時的他看上去就已經受傷了,我猜他會絕望的躺在地上,看著我越來越遠,然後氣的吐血……當然如果他真這樣的話,我也不會拿他的東西的,扭頭我就把東西還他了。”
“但此人不服氣啊,他就追我,我在前麵跑,他一直追,我又跑,他又瘋狂追,最後他不行了,追不動了……我就看著他,我看他是不是要繼續追。但此人居然瘋了,使用了必死劍技,拚著死亡,也要砍我……”
“我整個人當時就懵了,我也沒遇見過這樣要東西不要命的啊。”瘋癲癲男子歎了口氣,手中拿出了一個玉墜,“你看,就是這玩意,我看也不是什麼神兵寶物嘛,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執著……”
如魚看了看著玉墜一眼,想了想,好像是明白了什麼,便是道“師父,這件事你就做的太錯了。”
“嗯?”瘋癲癲男子看向了她。
如魚倒是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玉手一點,一團白色的晶瑩氣流就出現在了蘇銘的身下,將暈睡過去的他輕輕的抬了起來,旋即如魚將蘇銘抱在了懷裡,向著這草地上的一間幽閉的大殿走了過去。
“師父,我要治病療傷了,你可彆再跟上次一樣,跟過來偷學啊?!”
如魚沒好氣的說了一聲,讓的瘋癲癲男子都是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麼,隻是在看向蘇銘的時候,他眼睛裡還是有著很深刻的悔恨的。
大殿中,輕輕抬著蘇銘的頭,如魚也是歎了一口氣,“陌生人,我也不知道你叫什麼,更不知道你的身份。但從我那個不成才的師父嘴裡看,你是一個有情有義的男子!你也是個熱血男兒!”
“這個墜子……”如魚把玩著手裡的那個玉墜,目光有些羨慕的道“這個女孩子一定很幸福吧,有像你這樣的人愛她,會為了她的一個小物件而瘋狂……瘋狂到什麼程度呢,瘋狂到你可以為此物殉葬。”
“我都有點對你感興趣了。”
如魚歎了一口氣,旋即玉手一掀,旁邊的黑盒子裡,有著一灘活動著的黑色淤泥,看著這淤泥,她很是心疼的道“就算是東江域,那些有著陰陽境強者坐鎮的家族,恐怕也對此物的使用視若珍寶。”
“尤其是此物,乃是從那神秘的黑淵之中取得的。本就來之不易,具有著生死人、醫白骨的神效,而且這神效不隻是治療凡人,甚至就是治療陰陽境強者破損的肉身,那都是具有著作用的。這是何等的神奇!”
“從我黑太極學宮擁有此物以來,曆來使用,無不是陰陽境強者三跪九叩的來求,並且付出了極其重大的代價,我黑宮才會勉勉強強給他們使用。而他們所敢使用,也不過隻是寥寥而已。”
“但是你吧,你看你傷的這麼重,居然是要把自己搞死了……”如魚有些心疼有些不願的道“你可知道這是何等的大出血啊……不過說起來,也是我那個傻瓜師父全責,此事我黑宮自會負責到底,唉!”
她沉沉的歎息了一聲,旋即再也沒有說什麼,而是如同賢妻良母般的,輕輕的褪去了蘇銘的所有衣衫,然後將那粘稠、灰糊糊的液體往著蘇銘的身上抹著,她的目光溫柔而又謹慎,其實更像是一名偉大的醫者!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當蘇銘身上最後一寸完全斷裂的皮膚,也被抹上了那白玉神續膏後,他整個人的身體也變得光潔無比,就像是從來沒有受過傷一般,甚至其身體內部,更是誕生了某種神奇的特性,就好像是……二次重生一般!
而如魚也不知道的是,就在她的這白玉神續膏塗抹的時候,不僅僅是粘合好了蘇銘的身體,就連他丹田處的九劫劍,那完全斷裂的劍身,也在這種化腐朽為神奇的功能之下,竟然是完全的愈合了起來,甚至整個劍身之上,都是有著無比光滑的神采。
不僅如此,這把劍身上,更是有著銀色的光輝,猶如渡了一層白銀般,是那樣的光潔而美麗!
隻不過,這一切的一切,蘇銘都是不知道了,但他的呼吸越來越突於平穩,他的生命體征已經完全的穩定了下來。
大殿之外,如魚輕輕的合上了門,看見瘋癲癲男子還在那裡,垂頭喪氣著,而且一臉悔恨的樣子,嘴裡還念叨著“都怪我,怪我啊,我太貪玩了,唉!白玉神續膏再是珍貴的寶物,也不過是物而已,但是一條命,卻是三生三世修來的德行,才能夠轉世為人啊!”
“若是因我貪玩之念,將一個有情有義的少年郎害死,我圖修這是作孽啊!唉!”瘋癲男子圖修歎了一口氣,坐在此地一間大殿前的台階上,垂頭喪氣道。
“咳咳。”看見圖修在這裡說著自責的話語,白裙少女如魚走了過來,冷冷的看著他,而這幅冰冷的樣子,讓的圖修渾身一怔,一瞬間就猶如是五雷轟頂,他勉強的咽了咽口水,“不是……那個……人,沒救回來?!”
如魚沒有說什麼,沉默了一瞬後,冰冷道“所以,你以此為傲,並且非常得意?!”
“沒有,我怎麼會有這種作孽的想法!”圖修臉色也是陰沉了下來,他在聽了如魚的話後,頓時非常的自責,整個腦子裡頓時亂亂的,他慢慢的站了起來,渾身有氣無力的,他一個勁的超前走,最終走到了這塊草地的儘頭,隻見的這裡有著一口深不見底的枯井。
“唉,我跳進去死了算了!”
圖修站在井邊,整個人看上去是非常的頹然喪氣的。
“你早該跳進去自裁了!”如魚站在不遠處,她是一路跟著圖修來的,雙手抱著胸,如魚冷笑了一番,“我黑宮當年那樣的巔峰,卻因你貪玩之念,被害得落魄至此,現如今,我們一派,不過寥寥你我二人而已,雖說沒有滅宗,但已經是名存實亡。”
“你還記得三十年前,我黑太極學宮那是何等的春秋鼎盛嗎?!”
如魚神色冰冷的看著那枯井,玉手一指,“你彆光說不練啊,你跳啊,往裡麵跳!這麼多年了,你真就良心不會有一絲絲的譴責嗎?!”
“當年的黑淵之事……不管當年你表現的是有多天真多蠢,但那件事都已經過去了。但眼下呢,你始終是改不了你貪玩的毛病,看看因為你的一念之差,那小子現在淪落到了何等淒慘的樣子!”
瘋癲男子圖修被白裙少女批評著,說著說著,圖修心裡破了防了,瞬間就哭了起來,他一步步的踩在了這枯井井沿上,又看了一眼那深不見底的黑井底部,雙眼之中有著一道懼怕。
“看,你到底是不敢跳吧!你連死都不敢死,卻不敢重新振作起來,為當年你糊裡糊塗害死的那些年輕人們複仇……雖說有你糊塗的成分,但更多還是因為那白太極學宮的陰謀手段!”
“你當時不過是天真,進了他們的圈套而已。”如魚歎了一口氣,擺了擺手,對於當年之事,似乎是真的不想說了。
但想起了蘇銘的事情,圖修還是頭暈腦眩,一時間他還是有著自裁謝罪的念頭,頓時還是有著輕生的想法,不過如魚冷笑了一聲,沒好氣道“我還沒說那小子會死吧,你在這瞎激動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