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真的還能出去嗎?”劉氏啜泣著問道。
“如今在這地方,也是身不由己,聽天由命吧。”老鄭頭的語氣頗為無奈。
“那,主家......”
“還什麼主家不主家,看看咱們現在待的這個地方吧,長安城裡,離開這裡咱們就是個死。”老鄭頭感慨著:“咱們也給主家乾了大半輩子的活兒了,不求有什麼榮華富貴,現如今,連活命都成了奢侈,兒子也沒了,咱們兩口子能活下去,就已經不容易了,還考慮主家作甚。”
“這一晚上,發生的事情,也足夠咱們有個警醒了,主家,不肯放過咱們。”
兩口子在牢房裡唉聲歎氣。
百騎司的衙門裡,李十九在房間裡養傷,有百騎司的人專門去找官府,處理昨夜的打鬥現場,還有那已經被燒成斷壁殘垣的破廟。
至於審問老鄭頭兩口子,倒是可以暫時先放一放。
忙活了一夜,總要歇息一二的。
到了下午的時候,百騎司的人再次來到牢房,提審了老鄭頭兩口子。
有了昨天夜裡的事,老鄭頭兩口子也是知無不言,口供寫好之後,也是痛快的在上麵簽字畫押。
百騎司的人並未曾將老鄭頭兩口子當犯人看,這牢房,也隻當做了他們暫時的住處,在裡頭一天兩頓飯送著。
百騎司的人迅速將老鄭頭兩口子的口供著人快馬加鞭的送去了翠微宮。
一直沒有查到鄭家頭上,這下子,鄭家怎麼著都跑不了了。
鄭家宅邸門口停著一輛馬車,拉車的是四匹純白河西駿馬,馬額上戴著鏨花銀當盧,馬鬃編成十二辮,每辮都綴著珍珠。
紫檀木馬車廂,廂板鏤空雕著百鳥朝鳳圖。
鄭善願帶著仆從自宅子裡走到門口。
候在外麵的車夫趕忙將馬凳放到地上,鄭善願踩著馬凳上了馬車。
管家送行,正要離開之際,有仆從匆匆找到管家。
管家聽到稟報後,暫且先攔下了車夫。
“二郎君。”管家站在馬車車廂的車窗處,恭敬地躬著身子。
坐在馬車裡的鄭善願伸手掀開了車窗簾。
管家湊近,低聲說著。
“二郎君,人見到了,說是被帶去了百騎司衙門。”
鄭善願眼神裡閃過一抹凶光。
“百騎司?”
管家微微頷首。
這可有些麻煩了,若是帶進了宮中,宮中那麼多人,想想辦法也不是解決不了。
可是百騎司衙門的話......
以前的百騎司,是陛下的隨從,跟著陛下上戰場的人,但是後來的百騎司,變得越來越神秘了,便是世家大族,也無法將手伸進百騎司當中去。
因為刑部和大理寺有諸多世家中人,再來個百騎司,已然是陛下對刑部和大理寺查案,有些許的不信任,百騎司,有監督的意思了。
“人被帶進去之後,到現在沒有動靜。”管家說道。
“百騎司可有出長安的人?”
管家搖頭。
“百騎司的人行蹤不定,咱們的人,盯不住。”
“另外,郎君,若是盯著百騎司的人,恐怕有命去,沒命回啊,昨日在刑場的時候,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員去找百騎司的統領李五談話,李五有些話.......”
管家將那日刑場李五是如何回應刑部和大理寺的人的話,稍微複述了一遍。
“竟囂張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