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多就是一個管教不嚴的罪名,都算不得什麼。
李複收拾妥當,便出了門。
來到前廳,孩子們正在廳中用飯。
李複進去,匆匆吃了幾口就要出門。
“王叔這麼著急,可是莊子上出了什麼事?”
“昨天老趙說,莊子上有位老人故去了,我要過去看看。”李複笑道:“你們王叔我自小在這莊子上長大,與莊子上的老人們,情誼非比尋常。”
孩子們認真點頭。
也是的,王叔在這裡長大,與這裡的人們熟悉,無關身份。
“王叔,那我們跟你一起出去走走?”李泰笑問道:“莊子上的莊戶們,隻知道我們是王叔的親戚,又不知道我們是宮裡的。”
“就算是猜也猜到了吧?”李麗質說道:“王叔是皇室中人,皇室的親戚,還是皇室啊。”
“那可不好說。”李泰說道:“舅舅也是皇室的親戚啊,但是舅舅就不是皇室,是不是這個道理。”
李麗質一愣。
好像也是這麼個道理哦。
“行了,你們這些小鬼頭,那是白事,又不是喜事。”李複說道:“我去露個麵,也就回來了,你們安心待在家裡。”
孩子們便是有些不情願,但是也不好強行前往。
畢竟,白事也是大事。
李複帶著老趙和伍良業出了門,往村子裡去了。
此時故去的老人家家裡一片縞素,孝子賢孫跪在靈堂裡,村裡有德高望重的中年男子幫著迎來送往,周全禮數。
門口白帆低垂,院子裡也扯起了簡陋的棚子。
院內音樂的哭聲,透過敞開的院門,傳到門口。
李複到了門口,示意老趙送上奠儀。
眾人見到李複到來,連忙躬身行禮。
“主君。”
李複點了點頭,整了整身上的素衣長衫,邁步往靈堂中走去。
入門正中的棺材上,金色墨跡書寫的鬥大的奠字,前頭桌案上,擺著些水果,米飯豆腐和青菜,還有一條肉。
也就是這兩年,村裡條件好了,往常村裡辦喪事,桌台上哪兒有擺肉的,活人吃糧食都不夠,一年到頭,吃不著幾次肉。
老趙上前取過三炷香,雙手遞給李複,李複接過,拜了拜,親手將其插入香爐之中。
心中諸多感慨,卻是不知該從何說起。
說起來,去世的老者,跟陸德明之間,還有些淵源呢。
想當年陸德明跟著李承乾第一次來莊子上的時候,半死不活的。
倒也不能這麼說,隻能說是身體不太好。
在田間地頭溜達的時候,就看到了在地裡乾活的老者。
上前一問,謔,歲數比陸德明都大,身體還硬朗。
搞的陸德明都不自信了,非要去挑水澆地,李複好說歹說,才給陸德明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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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陸德明得以休養,老者反倒故去了。
不過倒也不能做對比,畢竟陸德明的日子過的什麼樣,村裡的老者日子過的什麼樣?
老人,隻要能動彈,就是個閒不住的,要麼在家乾活,要麼在地裡乾活。
但是人一旦上了年紀,方方麵麵的,就容易出問題。
故去的老者,是今年年初的時候摔了一跤,結果就一直躺在家裡養病,到底......還是走了。
以往平常在外頭見到,看上去還挺硬朗的。
“節哀。”李複轉過頭去,對著磕頭還禮的老者的兒子說著。
五十來歲的漢子抬頭,雙眼紅腫,嘴唇乾裂,想說什麼,卻隻重重磕了個頭,喉間擠出一聲嗚咽。
家中日子越過越好,正是要享福的時候了,阿爹卻走了。
想想阿爹這一輩子,真是大風大浪裡走過來了。
日子安穩了,反而沒享受多久。
一輩子沒怎麼享過福。
想起這些,跪在地上的兒子,更是難過了。
李複不再多言,退至一旁。
“郎君準備了一些東西,一點心意,往後,好好生活,日子還有奔頭呢。”老趙安慰道:“老爺子高壽,臨走前,看著家裡過上了好日子,也能閉上眼了。”
“是。”漢子連連點頭應聲。
阿爹臨走前也說了,他這一輩子到這歲數,也值了,看著家裡的日子越過越好,就算是閉眼,也是要笑著走的。
院外圍了不少村民,或探頭張望,或低聲議論。幾個老漢坐在牆根,臉上都帶著許多滄桑。
灶房裡,幫忙的村婦正燒水煮飯,大鐵鍋裡白粥翻滾,熱氣蒸騰。
她們低聲交談,偶爾瞥一眼靈堂,又繼續忙活。
出了院子,李複看了一眼遠處。
“幸好。”李複低聲說著。
“郎君?”老趙不解。
“幸好,這兩年莊子上發展的足夠快,讓上了歲數的老人,趕上了好日子。”
“不然,跟著我這個主家,一天好日子都沒過上。”
“然後我眼睜睜的看著老人家一個一個的故去。”
“不是滋味兒。”
“如今,日子好了,他們的兒孫,有飯吃,有衣穿,也有學堂可去。”
“我心裡啊,好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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