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鶴那事兒要是按照流程,那沒個五六天也出不了結果,要是把罪名給他坐實了,薛鶴怕是得坐牢,今年科考去不了不說,這輩子也彆想科考了。
不過若是論以權壓人,那這京城就是以權壓權,大魚吃小魚。
葉非言去走一趟,順天府那邊打聲招呼,禮部侍郎知道自己兒子搞這事兒遇到了更厲害的人,立刻就把兒子關回去,順天府那邊沒了阻礙,很快就秉公辦理。
因此傍晚時分薛鶴就被無罪釋放,反倒是那個混混被抓了進去。
沈寧知道了結果就沒管了,後麵的事情就跟她沒關係了。
傍晚之後,太陽落山,天邊還有餘暉,但元宵燈會開始了。
沈寧來找杜雲芝自然是要跟她一起的,長樂郡主早就遞了信,今晚要跟她一起,他們就在杜家酒樓等人,但長樂郡主來了的時候還帶著她表妹鐘挽月。
長樂郡主一臉不爽:“我娘讓我帶她出來的,我都拒絕了,她非得黏著,你彆管她,就當看不見,我們玩兒去。”
這麼大個人怎麼能當看不見?
沈寧挽著長樂郡主的手:“她惹你了?”
長樂郡主嗤笑一聲:“她敢?”
嘲笑完了才是無語歎氣:“她不是喜歡我那蠢貨哥哥嗎?聽說定下婚期了就在家裡鬨,鬨著要給我哥當側室呢,我娘是喜歡她,可鐘家也是堂堂武將門庭,怎麼能讓自己女兒給彆人當妾室?”
“那是我娘的娘家,莫說外祖和舅舅是否答應,就是我娘也不會這麼糟踐娘家侄女兒,偏生鐘挽月吃了秤砣鐵了心要鬨,她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情況。”
“我哥跟陸淑穎才生了女兒,孩子病著還跟我娘鬨不說,梁家那邊對這婚事也非常不滿意,尤其知道陸淑穎和她女兒的存在,已經不止一次給我娘難堪了,你說這個時候我娘敢開口給我哥再納鐘家的侄女兒當側室嗎?真當梁家人沒脾氣?”
長樂郡主氣得握拳,她哥跟梁家姑娘那事兒鬨得讓她在羅家裡外不是人,現在隻要提起這事兒她就得受氣,想起就堵心,偏偏鐘挽月還鬨,那更是堵心又窩火,忍無可忍。
“啪!”
她氣得一拍桌,指著鐘挽月罵道:“你自己出去逛,到時間了自己回去,彆跟著我。”
沈寧是不想多管閒事的,對鐘挽月也沒有好感,但她突然想到一個人:“鐘天衡跟她是什麼關係?”
鐘挽月抬頭,神情依舊冷傲:“你認識我哥?”
沈寧心情複雜了,她跟鐘家人不熟,今生跟長樂郡主成了朋友才見過鐘家人,上輩子完全沒交集。
可也不能說是完全。
就沈寧寫的浮雲記裡麵,她去往東越邊境的時候遇到水匪被綁架,後來救她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少年小將,他隻說他叫鐘天衡。
他護送過沈寧一段路程,後來沈寧建立了自己的運貨路線,一路上也受過他照顧,雖然她也回報了利益,但交情不是銀錢能算得清的。
她欣賞那個少年將軍,欣賞他的坦蕩、豪邁,武藝高強,真誠善良,還有他保家衛國的熱血忠誠。
但後來邊關動亂,他被調去了前線,沈寧打聽過一次他的消息,聽說他死了,死在戰場上,隻找回來了一條腿。
仿佛隔了一個輪回的記憶漸漸複蘇,沈寧愣了好一會兒,她死得時候太難受,讓她拋卻了很多記憶,現在才想起來,原來她也曾遇到過那麼一個鮮明燦爛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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