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繼續開始自顧自地說了下去:“那個眼珠還有很多種用法,如果有條件的話,可以在柯姐也在的情況下使用,對一些代價小的人使用,然後讓柯姐對他們使用【旁觀者】,就能起到近似預知未來的效果。
在相近的時間對多個地位不同,社會身份不同的人使用殘眼,再讓柯姐觀看他們人生過往十年的經曆,就能拚湊出最有可能的未來。
雖然未來的事會因為提前知道這些而改變,但因為本來呈現的就是最有可能的未來,所以仍舊有非常大的參考性,一般情況可以做到準確預知未來的效果。
……”
就這樣,蔣文高一直說,一直說。
上官炎和夏守偶爾會打斷他,問幾個重要問題,他也會一一作答。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最後的時限也在慢慢逼近,周圍的牆壁已經全都寫完,冒著騰騰熱氣,室內的溫度已經變得和桑拿房一般。
火焰在地板上精確地按字形蔓延,通風的空調一直最大功率換氣,但夏守和上官炎還是出了很多汗。
終於,連天花板和地麵也全都寫的滿滿當當,密密麻麻的字布滿了審訊室能見的每一處角落。
蔣文高站起來,開始在坐的鐵椅子上寫,也在審訊桌上寫。
寫的同時,三人也一直沒有停止交談。
十分鐘很短,很快就隻剩下最後一分鐘。
蔣文高忽然停了下來,說道:“部長,告訴以前的我,他可以的,他會成為英雄的,不管是多麼糟糕的困境,他都可以堅持下去,即使軟弱也沒關係……什麼樣的人都可以拯救世界。”
“做得好。”上官炎平淡而理所當然地說道。
夏守:“辛苦你了。”
蔣文高聞言一愣,笑了一下:“能再見到你們,真是太好了。
接下來……要寫的就隻剩那個了吧。”
他伸出手掌,在鐵桌上的最後一塊空餘位置寫字,而隨著這最後的文字出現,蔣文高的雙眼開始漸漸失焦。
“告訴柯姐,是我贏了,我們真的隻是一個可能性。”
“這是什麼意思?”夏守問道。
但這時,蔣文高已經像失去聽覺一樣,什麼都聽不到了。
又過了幾秒鐘,他突然失去平衡,栽倒在地。
夏守伸手去扶他,結果碰到對方手臂的時候,卻隻感覺到蔣文高在胡亂發力,完全沒有把他去攙扶的手臂視作支點的意思,就像失去了觸覺。
他動了一下,忽然像是徹底放棄了般,全身放鬆,平躺在地上,空洞的雙目直視著上方寫滿文字的天花板,表情無法形容的放鬆。
夏守的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一句話:死是涼爽的夏夜,可令人無憂的安眠。
現在的小高,給他的就是這種感覺。
然後,十年後小高突然消失,原來的小高,就這麼憑空出現在地上,以躺著的姿態。
蔣文高看著滿屋子的焦黑文字,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我靠!這什麼情況?”
“很能乾嘛。”上官炎微笑著輕輕拍了下蔣文高的肩膀。
夏守嘗試著用殘眼的力量再去看小高的未來,這時已經什麼都看不到了。
一般情況,隻有在未來“死”去的事物才會看不到,但夏守覺得,應該是被殘眼替換過的人,也會無法看到可能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