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是怎麼做到繞過鬥誌瓦解的?和夏守是同一種技巧嗎?這個辦法可以多人使用?那為什麼更早的幾條曆史戰線,管控局全都潰敗了?”芙蘭朵機關槍似的問出一連串問題。
“還要接著看嗎?我覺得還是見好就收為好。”愛德華說。
“什麼意思?”芙蘭朵疑惑道。
“觀眾席已經不安全了,我的職業直覺告訴我,現在是撤離的最佳時機。”說完,愛德華轉身往遠處走去。
冰湖上,成千上萬,不可儘數的冰雹在綿綿不絕的斬切下,一陣一陣灑向半空,因為過於細碎,它們在常溫下融化,變成一陣陣冷雨落下——冰湖正在以超出想象的途徑,重新變成液態湖。
當斯普萊特再次從雨裡衝出,落入眾人視野,他身上多了許多傷口。
那並非真的傷口,而是受傷之後經由禁識轉換而成的“已經出現但也未曾出現的傷口”。
上官炎也從碎冰化作的雨幕中現身,停止了誇張的超高速移動。
她嘴角難以抑製地上揚,弧度比平常任何時候都更明顯,微微彎腰的站立姿態仿佛隨時都能起跑進入高速狀態,手臂放置的位置、緊繃的肩膀、微微踮起的腳跟和繃到彈性極限的腳踝……明明她靜止不動,但身體每處細節都充斥著動態的運動感。
雨水落在身上,襯衣已被打濕,大量蒸騰的熱氣籠罩著她的周身,說不清是蒸發的汗液還是蒸發的湖水。
唯一能明確感受到的,是那霸道無比、駭人無比的狂氣。
任誰都看得出,她的戰意昂揚到了極點。
這一刻,一些人終於明白了魔女這一綽號背後的真正含義。
“不錯啊,”上官炎哼笑,低聲誇讚道,“真是硬骨頭!”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遇到這麼耐砍的骨頭了,身為拷問魔人的她,從未遇到過如此適合受刑的肉體。
斯普萊特的眼神也比之前更亮了。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胸膛,那裡的“未決之傷”,邊緣正有一縷鮮血流下。
那不是透過奇異的傷疤所看到的視覺映像,而是真正的血,是從他身體裡的血被那個男人變成火焰後,新造出來的殘存的血。
這身體……在流血。
此乃無法被禁識轉化為未曾發生過的傷勢。
並不是禁識失效了,或者被影響了,而是有一個平行的互不衝突的力量在阻礙著禁識的實現。
這一結果讓斯普萊特感到興奮。
他真正意義上受到了不可逆的傷害。
想要將已經發生的傷口轉換為還沒落下,也的確在不斷轉化著,但隨著慢慢向終點靠攏,轉化的速度卻越來越慢、越來越慢。
這過程,似乎永遠無法抵達終點。
……仿佛逐漸凝固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