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守低頭看向腳邊,然後才意識到,地上那顆腫脹的球形玩意,是他的眼珠,體積膨脹了近一半。
左半張臉濕漉漉的,像是不斷有熱水淋在上頭,濃鬱的血腥味在空氣中散發開來,一旁認真配合的員工也嗅到了異味。
員工皺著眉頭,狐疑地轉頭。
“啊!!”在看到夏守的刹那,他嚇得發出一聲尖叫。
夏守的左眼窩空空蕩蕩,泛著熱氣的粘稠血水正汩汩地從眼眶裡奔流出來,那出血量和血液的粘稠度,都是一眼可見的不正常!
“夏隊長?你,你還好嗎?”員工臉色蒼白地問道。
夏守腳步搖晃,感覺思路極不清晰,半張臉和半個腦袋都麻木熱脹。
副作用……這麼誇張嗎?
不過無所謂,本來就決定要回溯的。
即使不變成這樣,他也會回溯,因為他一開始就不打算讓彆人知道這個小實驗。
“冷靜,沒事。”夏守抬手安撫對方。
他扶住牆,踉踉蹌蹌地站直身子,想要戴上血魔饜足之麵。
隻要能戴上麵具,他就能重塑眼睛,這樣就能再多測試一會。
然而,夏守赫然發現,他竟然沒辦法召喚出麵具!
怎麼回事?
怎麼會這樣?
他和欲望麵具的連接消失了!
另一隻眼睛的視野也模糊,思維在變得極其遲鈍,因為遲鈍,大腦開始播放一些重複的念頭,思考力在短短幾秒內斷崖式下跌,唯有身體的五感仍在維持基本的運作。
左眼眶還在流血,仍舊不停,而且他感覺身上的血好像變得很奇怪,像反胃似的有股力量,把血往眼窩那邊的傷口處推送,不斷泵出來。
下一秒,他死了。
夏守將時間回溯到找人實驗測試之前,他推開門,徑直走向樓層的電梯口,一路上與之前那幾名員工擦肩而過。
夏守一邊思索著剛剛實驗中出現的意外狀況,一邊無聊地看著電梯裡的新聞頻道,他看到三個超危異常事件被主持人一句話帶過,最後被詳細報道的,是一個在日本出生長大的北歐人。
對方和他年紀相仿,在鏡頭前侃侃而談,在主持人的介紹下,他說出了自己的背景身份,他的媽媽是人性圖書館的成員,後來離開圖書館加入了鐘表塔,而他的父親是巴彆塔成員,在這樣的家庭背景下,剛剛成年的他選擇了加入管控局。
“請問你加入管控局的動機是什麼呢?”主持人問道。
那個少年看向鏡頭,露出陽光的微笑,然後說道:“我是來取代夏守的,魔女小姐,那個人還不配做你的底牌。
不需要再費心尋找了,能真正令你滿意的人,就是我!”
嗯?
夏守愣住了。
看著那突然被切斷轉台的節目,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剛才那個采訪節目,提到他的名字了,好像……還提到部長了?
“這咋回事?”夏守疑惑地皺起眉頭。
難道這也是輿論公關的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