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件事並沒有想象之中的隱秘,張臨的所作所為也沒有想象中的嚴謹,之所以魏榮芝沒有發現,完全是因為根本就沒有往這方麵想。
一個俊秀公子,努力上進還早早的就考中了功名,在書院裡還有被女子愛慕的傳言,但是即便是有這樣的傳言稍微一打聽又能查到兩並沒有什麼關係。
既不去煙花柳巷,也不像其他公子那樣紈絝不化,一張乾淨的臉蛋加上溫柔的舉止,難怪能迷惑住沈香雲還有魏榮芝。
幸虧她查了,要是沒有發現這件事,到時候她二姐不就成了活寡婦,又或者被惹一身臟病……
不敢想她到時候會遇到什麼樣的困境,她們三人在巷子的隱蔽處躲著,等了好一會本來都想要放棄打道回府了。
這個時候剛才張臨進去的那道院門開了,沈輕雨探出半個腦袋去看,出來的不是張臨,而是那個跟他廝混的男人。
他身著紫色暗紋的衣衫,看著倒是一點也不像沒有錢的樣子,沈輕雨暗暗想著或許這裡還是兩人用來私會的地方。
這男人是什麼身份還要另外查證,她轉頭給阿九一個眼色。
阿九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不過是朝一個方向做了個手勢,就有人閃身出來跟著那個男人的方向去了。
沈輕雨反手給小桃張得大大的嘴巴合上去,看她這樣子就在知道這丫頭應該是沒有想到會是眼前的這種情況。
在小桃心裡,和張臨勾搭在一起的人,要麼是妖媚的要麼是造作的小白花,又或者是什麼風韻猶存的少婦,又或者他是偷偷跟誰家女人偷情。
反正不管是什麼人她都想過了,就是怎麼都沒有想到,出來的是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那樣子看起來比張臨看著要高大不少。
她家小姐好像給她說過,這種愛好的叫什麼來著……
她腦子都轉不都給了,完全是被驚到無言以對。
“不能讓二姐跟這樣的人成親,還要去查一查這個張母知不知道這件事。”
沈輕雨的眼神冷了下來,據說這個張母在知道自己兒子和沈家小姐的事之後,主動找上了魏榮芝示好,雖然以她的身份正常來說是見不到侯府主母的。
但是這時候恰好魏榮芝也知道了這件事,對於對方的主動示好她也就順水推舟的見了,也是想要看看對方家人的態度。
於是就這樣雖然身份懸殊的兩人還是碰了麵,魏榮芝對這位寡居並且獨自養大孩子的張母倒是很佩服。
這世道對女子苛刻,她一個人養大孩子著實不容易,再加上這張母麵對魏榮芝雖然有些怯懦,但是到底是知書達理的人家出來的,讓後魏榮芝也很有好感。
隻是不知道這張母到底是裝出來的,還是本就對自己兒子的行為並不知情。
很快就有人去查這件事,她二姐的婚期將至,現在兩家人都在籌備婚事。
侯府這邊是嫁女兒,要做的事情雖然也不少,但是基本上都是下人去做,當家的主母操持一番即可。
但是張家就不一樣了,他們本就是娶了侯府的小姐,宴席也不能太過寒酸丟不說,還要準備聘禮。
張家本來就沒有什麼家底,原本還是隻有張母和張臨兩人的家裡,也因為要娶媳婦兒,還特地請了一個丫鬟和一個粗使婆子。
但是這些都遠遠不夠,前些日子魏榮芝照顧張家,特地暗地裡撥了些人手去幫忙。
為了避免張家人多心全他們家的顏麵,隻說是幫著準備婚宴。
這樣張家才算是勉強能辦一場體麵些的婚禮,這時候想必也都還是在緊鑼密鼓的籌備著。
“小姐,咱們該怎麼做,要是突然就不嫁了,外麵的人還不知道要怎麼傳二小姐的閒話。”
“這……確實……這是太討厭了,明明是這些臭男人的問題,但是吃虧的還是女子。”
沈輕雨歎了口氣,剛說完忙將小桃的頭往裡麵推。
因為她又看到那帶著嬌羞潮紅的張臨從院子裡出來了,他明顯是些不對勁的,走路也不大順腿的樣子。
因為周圍沒有人,他也沒有刻意端著,那一扭一扭的樣子,哪裡還有一點男子漢氣概。
看他走遠沈輕雨才緩緩開口。
“既然不能壞了二姐的名聲,那就壞另外一個罪魁禍首的名聲,到時候大家隻會可憐二姐命苦沒有遇到良人……”
小桃和阿九都點頭,覺得沈輕雨這樣的想法很得她們的心意。
這種人渣,明明是喜歡男子還是要來騙無辜的女孩,簡直罪大惡極就該給他們一個個都哢嚓了。
雖然是臨近婚期,但是離秋闈的日子也不算太遠了,這個時候學子們都在苦讀,就是想要在秋闈的時候,一舉拔得頭籌,就算是張臨這人渣也是一樣。
他苦讀多年更是想要靠考取功名一舉翻身,到時候他不僅有嶽家的幫助還有自己的功名在身,想要做出一番成就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要是他沒有騙婚的話,這確實是他翻身的好機會。
張家,張宅好久沒有這麼熱鬨了,裡麵的人都井井有條的打理著院子。
這院子雖然不大,但是作為婚房也還算過得去。
紅綢紅燈籠,還有大大小小的喜字被剪成窗花,貼到了各個窗戶上,門上,到處都是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
張母才四十出頭的年紀,要是在現代或者是富貴人家,這個年紀的婦人看起來還是很年輕的。
但是張母大約是太過操勞,不僅鬢邊已經有些斑白,臉上也有不少的皺紋。
臉色也不大好,明明四十出頭的年歲,看起來硬是有五十歲婦人的模樣。
張母站在廊下,看著布置得快差不多的院子,這才有些滿意,身邊抱著一卷紅綢的婆子是她買來的那個粗使婆子。
她倒是對這個婆子很滿意,乾活很賣力不說,除了她這家裡其他人都是侯府過來幫忙的,到底不是自己的人,這樣的情況下她倒是把這個婆子當做了心腹之人。
“夫人,這些都掛上去看起來還真是喜慶又氣派,奴婢還沒有見過這樣大排場的婚禮呢,侯府那邊一定也會滿意的。”
單是這些紅綢就比彆家婚禮上用的好,她暗暗想著要是能偷偷拿些回去,到時候自家兒子成親說不定還能用上。
隻是這張母什麼東西都看得很緊,不知道能不能得手。
婆子沒什麼見識,她以前也就是在普通的人家幫忙做工,並沒有真的見過什麼富貴人家到底是如何的。
就單單張家現在這樣的排場就已經夠她吃驚的了,況且這段時間她跟在張母身邊也知道了些主人家的心思。
雖然是娶了侯府的千金,對方身份雖然隻是個庶女但是到底是侯府的女兒,自然是金貴的的。
但是這張母也並不是表麵上那麼歡喜,好多次她都見到張母暗地裡看著侯府那邊的人,不斷往家裡搬一些花草還有準備好的東西往家裡搬。
她帕子都要絞碎了,但是麵對那些仆人的時候還是擺著一臉的笑容。
以己度人,婆子覺得這張母心裡應該是很憋屈的,但是為了侯府對的勢力又不得不對對方笑臉相迎,就算對方隻是侯府的仆人。
張母看了看已經布置得很喜慶的宅子,心裡雖然也覺得很好了,但是又怕還不夠好。
“但願吧……”
人來人往的,她自然不會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