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錦書步履蹣跚地向祠堂挪去，看著百裡錦書的身影百裡翎才恍惚覺得是不是罰的太重了。
強撐著走到祠堂門口，她終於忍不住腳下一軟跌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嘴唇蒼白，臉色慘白毫無血色，整個人就像失去了靈魂般沒有生命力。
"小姐"南枝也跟著百裡錦書跪在地上，看著這樣的百裡錦書她隻覺得心疼。伸手扶住百裡錦書的肩膀不至於讓她後背好不容易止血的傷口再次裂開。
“小姐”紫綿早在祠堂等候多時，看見像個血人似的百裡錦書趕緊出來。
“怎麼下手這麼重！”紫綿趕緊動手封住了百裡錦書幾處穴位，喂了她幾顆止血的丹藥。
這時翠荷才帶著幾人將矮桌和紙筆拿了過來。
“二小姐可以開始寫了，早點寫完早點休息不是。”翠荷神色輕蔑，好像看不見百裡錦書順著手流下的鮮血。
“你想死嗎？”紫綿聽不下去了，直接上前捉住翠荷的領子提了起來想把她扔出去。
“你乾什麼，快放我下來。我不過是個下人，有本事你去找老夫人說去。”翠荷不斷拍打著紫綿揪著的手，麵色慌張地叫喊著。
“紫綿，不要衝動，放開她。”百裡錦書虛弱的聲音傳來。
紫綿麵露不甘卻還是照做了。
“這才對嘛，二小姐開始吧，老夫人說過不許偷懶，可彆讓下人們難做。”翠荷理了理衣衫不屑地看著紫綿，走到百裡錦書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百裡錦書抬頭朝翠荷望去，輕笑一聲緩緩說道“當然可以，不過，祠堂畢竟是家族重地，你們外人在這裡待的時間太久，怕是對先祖不敬，不如去院子裡看著吧。南枝你先回去，紫綿你去門外陪著她們。”她的聲音雖然虛弱但語氣平緩，竟有種說不出的氣勢。
“這…怕是不妥吧，外麵天氣冷，您至少寫一晚上。我們要是在外麵凍一晚上，怕是這身體吃不消。”翠荷臉色難看，沒想到百裡錦書會這麼整她，平常對她不敬也沒見她怎麼樣，今天怎麼變了。
“那你是打算對百裡家列祖列宗不敬了？”百裡錦書反問。
“自然不是。”翠荷咬牙說道。
“不是最好。紫綿帶人出去。”從今天開始傷我者，必定百倍奉還。百裡錦書眼中閃爍著寒芒。
"是"
紫綿領命粗魯地揪起翠荷的衣服就要將她往外拖。
“放開，我自己會走。”翠荷死命扒拉紫綿捉著她的手，但紫綿的手就好像鐵烙一樣，她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
一直被紫綿拖到大門處，她才覺得領子那裡猛地一鬆。翠荷沒注意狼狽地摔倒在地，抬眸怒視門神一樣的紫綿。
她不敢直接對上紫綿，害怕她出手打人，自己不是她的對手，隻能將狠意轉移到百裡錦書身上。
“小賤蹄子，不過是個不受寵的小姐，竟然敢把我趕出來，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活過今晚。”翠荷憤恨暗罵。
其他人早在看見紫綿的暴力後跑了出來，晚一秒都怕自己步了翠荷的後塵。
翠荷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才轉頭對著其他人說道“全給我睜大眼睛盯緊了，要是二小姐停筆或是偷偷上藥立刻告訴老夫人。聽到沒有？”
“聽到了。”其他人顫顫巍巍的回答，就怕成了翠荷的出氣筒。
百裡錦書不再理會翠荷，深吸一口氣，給了南枝一個放心的眼神，才慢慢將紙鋪開，準備抄書。
百裡錦書的字很漂亮，雖然不像其他讀書人那樣龍飛鳳舞的，但秀氣的字也彆具一番風韻。
百裡錦書的手在微微發抖，背上的疼痛總是讓她無法集中注意力，手中的筆還差點握不住掉下去。
不過雖然她看起來非常淒慘，其實已經沒什麼大礙了。背部觸目驚心的傷口已經開始愈合了。
還好有紫綿，不然真就熬不過去了。雖然紫綿說過隻是尋常的丹藥，但就憑這止血的效果怕是連宮裡的太醫都做不到。
百裡錦書暗自慶幸，麵上還是一副虛弱的樣子。
……
旭日東升，當一縷陽光照在百裡錦書身上時，她也剛好放下了筆。
一晚上過去，紫綿因為長年練武身體素質高在外麵凍了一晚上一點事都沒有。可翠荷就不一樣了，翠荷站在門外凍的跟個狗一樣，雙唇打顫抱著雙手瑟瑟發抖，過的可以說是淒慘無比，就好像被罰的是她。
她在外麵站了一夜不說，還不能睡覺，隻要打盹，紫綿就會一腳踹過來，提醒她盯著百裡錦書，免得老夫人問起來時說不知道，讓老夫人誤會。
翠荷對紫綿說了彆人看著呢，絕對不會誤會了二小姐的，可紫綿不聽必須要她親自看著。
而百裡一夜下來因為丹藥的緣故身體好了不少，和翠荷憔悴的樣子比起來精神多了。
“昨晚還好嗎，你也彆怪我無情，畢竟是祖母讓你看著的，總不能偷懶。萬一你睡著了，我不繼續寫了怎麼辦。翠荷嬤嬤還是負責些的好。”百裡錦書將抄好的佛書、女誡慢悠悠地整理好交給她，不急不緩地解釋著昨晚為什麼讓紫綿打她。
瞧瞧這小人得誌的模樣。
翠荷恨不得撕了百裡錦書的這張臉。
“好，好得很，奴婢一定和老夫人如實稟告，哼。”翠荷氣的渾身發抖，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後跌跌撞撞地離開了。
“小姐放心，我控製著力道呢，她身上不會留下任何痕跡，哪怕是叫大夫查也看不出來。我絕不會讓那個老妖婆在罰一頓小姐的。”紫綿扶著百裡錦書，又為她號了脈。
“老妖婆？”百裡錦書本來認真聽著紫綿的話，突然聽到這個詞有些好笑。
“可不是嘛，是非不分，又老又不講理，不是老妖婆是什麼。”紫綿理所應當的說道。
“有道理。”身上傷口愈合，百裡錦書也樂得放鬆，讓紫綿扶著自己，一邊和紫綿說笑一邊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在那裡，南枝和慕氏身邊的陳嬤嬤早已等候多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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