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如珩喝了口茶水後將茶杯放下才開口解釋，“和他的父母有關，雪程風的父親是皇商，母親是上一任萬星閣閣主的女兒，兩個人都是良善之人，經常救助有困難的百姓。
但兩人的運氣不太好，在十幾年前一天夜裡，一個身負重傷的男子昏倒在雪府門前。雪父看他衣服單薄沒有意識，若是放任他在雪裡躺一夜第二天肯定就沒命了，所以將他帶回了家。
本以為隻是隨手救個人而已，誰曾想救的是條毒蛇，那人傷好後盯上了雪家的錢財想占為己有，所以暗中聚集了一些人血洗雪府。現在雪家除了他，再無一人存活。”
聽完這話，百裡錦書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這種恩將仇報的戲碼真是讓人唏噓不已。
“那他是怎麼逃出來的？”
百裡錦書為顧如珩倒了一杯茶，遞到他麵前繼續追問。
顧如珩雙手接過茶，解釋道：“他奶娘將自己的兒子與他的臉都劃毀了，讓他們調換身份，又讓他藏到了馬廄裡的乾草堆裡，找機會從狗洞裡鑽出去，這才逃過一劫。”
百裡錦書剛想點頭又覺得不對，眼中露出一絲不解：“既然是要躲藏，為什麼還要將臉毀了，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顧如珩喝了口茶將茶杯放下，輕笑一聲搖了搖頭道：“雪程風年幼，他的奶娘希望他能用自己兒子的身份活下去，彆被那些人盯上，長大後能手刃了仇人最好，如果不能也要平平安安的活著。我不知道他具體是怎麼逃出來的，但他之前與我說過，他很感激奶娘救了自己一命，讓自己能成功到達萬星閣在京城的一個據點，順利聯係上外公。”
百裡錦書聽罷，沉默不語。
雪家滅門，幾十年基業毀於一旦不說，自己自此沒了父母，雪程風怎麼可能不恨，換位思考一下，疼愛自己的父母被殺，自己絕對會不顧一切的去報仇，哪怕機會渺茫。
“你有幾成給他報仇？”
百裡錦書看著顧如珩問道。
顧如珩：“十成。”
“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把握？”
百裡錦書驚訝的瞪大眼睛，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能保證十成成功的。
顧如珩輕笑，“因為”他的目光落在百裡錦書的臉上，笑意漸深：“他是羌城之主。”
“羌城”百裡錦書嘴裡嘟囔了一遍，眼中的疑惑不過一瞬之間就變成恍然，接著轉為詫異，她不可思議地看著顧如珩。
“你要攻城？！”
“不錯。”顧如珩肯定的點頭，“羌城與北疆毗鄰，這段時間沒少搶劫北疆百姓。若是能拿下，不僅能將百姓的東西搶回來，還能讓我有足夠的兵馬和糧草作為後盾，支撐我繼續攻占南辰的土地。”
“一勞永逸，將他們一次性打服？”百裡錦書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
顧如珩聞言讚許的看著百裡錦書點頭：“聰明。”
“可是這樣一來，你豈不是要冒很大的風險？”百裡錦書擔憂的說道。
顧如珩淡然一笑，眼眸深邃：“有些事情總要有人去做，做的好了能為北寧帶來和平，不好我也有把握把南辰擋在北疆之外。”
顧如珩的聲音頓了頓，目光落在桌子旁邊的一束茉莉上，眼底閃過一抹異彩。他伸手輕撚一片花瓣說道：“母後和我說過，如果有一件事讓你猶豫不決又必須有人做，那這件事隻能你自己來做，隻有這樣才不會再以後亂了陣腳，失去方寸。”
百裡錦書也看向了桌上那束開得正豔的茉莉花，心中多了幾分對顧如珩的心疼。
“我會陪著你的。”
這句話她從紫綿南枝幾人的口中聽到過，當時覺得這句話是幾人在安慰她，如今從自己口中說出來，她才知道這句話的重要，這是一份承諾，一份一輩子的承諾。
顧如珩看著百裡錦書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將她抱在懷裡，百裡錦書腰身軟了一些，順勢趴在他胸膛上聽著他有力的心跳，隻覺得分外安心。
兩人貪戀對方的溫度，過了好一會兒，百裡錦書才從他懷裡抬起頭，目光認真的看著他。
“顧如珩，我與其他世家貴女不太一樣，我想站在你身邊幫助你。在家裡麵就將後宅打理的井井有條，在朝堂就與你共進退，在戰場與你生死與共。”
百裡錦書的表白讓顧如珩有些意外，他的心裡湧上一股暖流，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指摩挲著百裡錦書精致的臉頰，目光灼熱的看著她說道：“這輩子我絕不會放棄你，哪怕是死我們也要綁在一起。”
顧如珩將手放在百裡錦書的後腦勺，稍微一用力將她的頭抬起一點，在她額角印下輕輕一吻。
百裡錦書沒有抗拒，乖巧的閉上眼睛。她伸手環住他的脖子回應他，兩人緊緊相擁，仿佛這個世界上隻剩下彼此，再容不下其他人。
兩顆心貼得更近了一點，未來還有很多未知的凶險等著他們，兩人從不敢放鬆，但現在他們隻想享受這片刻的寧靜。
藍子樓的回應很快，不過一兩日就親自過來給了答複：“我爺爺說明日下午有時間可以為二位寫字，若二位想來，明天下午隨時歡迎。”
百裡錦書和顧如珩對視一眼，同時點頭。
顧如珩：“多謝子樓，明天我們一定登門拜訪。”
“不用客氣。”藍子樓擺擺手，“舉手之勞而已。”
送走藍子樓，顧如珩和百裡錦書坐著馬車前往太師府。
慕太師昨天傳話讓兩人第二天去一趟，也沒說是為了什麼，這說有事相商。
兩人雖然不解但也大概猜到與北疆有關。
到了太師府管事直接帶著兩人去了書房，那裡不止有慕太師，慕清風和慕程秋也來了。
“見過六殿下，皇子妃。”幾人看到百裡錦書兩人後起身行禮。
“快請起，你們是錦書的長輩，自然也就是我的長輩，喊我如珩或是阿珩就好。”顧如珩見狀趕忙快步過去扶起慕太師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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