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錦書將桌上的佛經堆成兩摞，接著引導南枝：“江貴妃的人可始終都沒有動靜。你好好想想，穩婆被紫綿揪出來時，是誰著急將穩婆帶走不給我們接觸的機會的。”
南枝聞言低頭沉思，沒過多久便顫顫巍巍的說出一個人：“是皇後？！”
南枝說到這裡，突然捂住了嘴巴，一臉震驚，難以置信地望向百裡錦書。
百裡錦書肯定的點點頭，“不錯，就是她。”
此話無疑是一語驚起千層浪，南枝光是想想就嚇得腿哆嗦。
“可，可皇後娘娘她她對雲妃娘娘很好，怎麼會，怎麼會想害她？”南枝語無倫次的看著百裡錦書問道。
南枝自從入宮後便一直跟著沈雲雅，百裡錦書曾讓她務必保護好沈雲雅，她又多少知道些後宮女人如狼似虎，所以對於沈雲雅周圍的人格外注意，這其中皇後就是其一。
這幾天她看得出來沈雲雅對皇後很依賴，也很信賴這位皇後，這位皇後同樣對沈雲雅很和藹，所以她突然聽到百裡錦書的話一時有些難以接受。
“在蓁蓁生產時，我本想要進去陪著她，但被皇後攔住。在蓁蓁生產後不先去看蓁蓁，而是去看一個還沒清洗的孩子。在穩婆被紫綿控製後，她又連忙帶著穩婆離開，她的舉動讓我很難不懷疑她。”
百裡錦書一字一句的分析著，將自己的懷疑娓娓道來。
南枝聽完百裡錦書的話，心裡已然有數了。
“是我太大意了，沒完成夫人交給我的任務”她臉上露出自責的神情，帶著鼻音的聲音悶悶地，顯然被打擊的體無完膚。
百裡錦書拍了拍南枝的肩膀，寬慰道：“這件事與你無關，你不用自責。我自己也沒有想到，皇後藏的如此之深。即便是現在，我依然不清楚她為何這般做。”
說完，百裡錦書將目光投向遠方。
“雲妃對她的地位毫無威脅，她卻要痛下殺手，莫非是蓁蓁無意間擋了她的路，或是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
南枝聞言，忍不住說道：“那雲妃娘娘豈不是很危險？”
百裡錦書搖頭，目光幽冷，“如今也隻能等紫綿回來後聽她怎麼說了。”
兩人在屋裡等了半夜一直不見紫綿回來，百裡錦書擔心紫綿遇到了危險，準備出門找她，就在這時紫綿回來了。
一同回來的還有一個滿身鞭痕的昏迷不醒的老婦人，百裡錦書仔細辨認發覺那正是給沈雲雅接生的穩婆之一。
“怎麼回事？”百裡錦書緊皺著眉看向紫綿。
“皇後與她的大宮女說了許多雲裡霧裡的話，之後那宮女就吩咐人去將兩人滅口，我先一步過去，隻來得及找機會給這人口中打入續命丹藥，吊住了命。等她們以為勒死穩婆並把穩婆丟入井中後，我才尋得機會，將人帶回來。”紫綿將人放平後對著百裡錦書說道。
皇後行動竟然如此之快？！
百裡錦書聽完紫綿的話後，心中頓時萬分慶幸自己沒錯失先機。
“這人如今何時能醒？”百裡錦書低頭看著穩婆。
“現在就能醒。”紫綿聞言直接蹲下，手放到脖頸一個部位，一臉認真地回答。
“把她弄醒，我有事問她。”
紫綿照辦，不消片刻功夫，穩婆的眼皮就開始顫抖起來，眼珠緩慢地轉動，嘴裡發出咿咿呀呀地叫喊，但聲音很微弱，若不仔細聽幾乎聽不見。
穩婆剛一睜眼，便感覺到一陣疼痛，接著就看見了站在自己跟前的百裡錦書，立馬跪倒在地，慌亂的磕頭：“是皇後娘娘吩咐奴婢的，全都是皇後的意思，求大人饒奴婢一命啊！”
“起來吧。”百裡錦書抬了抬手，示意穩婆坐起。她並不打算放過穩婆，但現在她還要利用穩婆給皇後一擊。
穩婆不懂百裡錦書心裡的彎彎繞繞，隻是聽百裡錦書的語氣覺得她還算好說話，心裡稍微鬆了一口氣，趕忙起身。
她並不敢真的坐下，隻是戰戰兢兢地坐在旁邊，眼睛不敢往百裡錦書身上瞄一眼。
“你叫什麼名字？”百裡錦書看著她，輕聲問道。
“奴婢姓王，王春。”穩婆膽怯地說道。
“我可以不殺你，但我接下來的問題，你要如實回答，不要妄想耍小聰明，你應該也知道剛才殺你的是皇後的人，在宮中你已經死了，如今隻有本官能將你送出去，去宮外生活。”百裡錦書淡淡的說道，眼中卻是寒光閃爍。
穩婆聽完，渾身不由得打了個寒噤，她當然明白百裡錦書話中的意思，如今自己的命是真的要靠著眼前這人了。
“是，奴婢知道了，請大人儘管問。”王春低頭恭敬地應道。
百裡錦書：“你跟著皇後多久了？她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王春：“奴婢跟著皇後四年了，這四年來，但凡有妃嬪生產，皇後娘娘便命令我與另外一個婆子使手段殺了大的或者小的。我們若是不從，不止我們性命不保，就連宮外的家人都會遭到皇後迫害。”
“哦？”百裡錦書聞言挑眉，看著穩婆：“如此說來宮中這幾年沒有所出，一直是皇後在暗中動手？”
“不，不是的”王春搖頭，“還有一些品階低的主子，並不是我們動手，但也莫名其妙流產了。”
百裡錦書聽了這話心裡不禁冷笑，那些恐怕是江貴妃做的，她們兩人還真是夠狠辣，而且心腸歹毒。
“你可留下過什麼證據？比如說書信、信物之類的？”百裡錦書繼續問道。
王春聞言仔細回想了片刻後搖了搖頭：“皇後娘娘做事極為小心，從未留下過痕跡，都是讓璃姝姑姑親口傳達的。”
“錢呢？”百裡錦書挑眉，“錢總會給吧。”
王春點頭：“有的，每謀害一次小主，皇後都會給奴婢五十兩銀子。”
百裡錦書：“直接給你？”
王春：“一部分是給奴婢，還有一部分是直接送到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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