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嗚嗚!…”
陽光晴冷,北方肅殺,正是殺伐的好時節。天台宗的關船船隊,劃過十道飛揚的浪花,如同惡狼般突進向岸邊的營地。然後,在距離百步的位置上,十艘關船靈活的一個轉身,就變成了側麵相對,陣型依然齊整。
“唰!!唰唰!…”
一蓬淩厲的箭雨,從關船側麵的箭孔中激射而出,飛向王國駐守的船壘。透過那狹小的縫隙,隱約可以看到兩排交錯的僧兵弓手,一輪射出,隨後又是一輪。
“唰!!唰唰!…”
“咄!咄咄咄!”
不過數息功夫,王國在岸邊的船壘,從船底到中間的船身、從船舷到加高的盾牌,就多上了許多青白杆的長箭。武士長塔米草眼疾手快,探手拔了根和人長箭觀瞧,瞳孔就是一縮。
“?!…鐵製的尖箭頭,木頭的長箭杆,還刻著邪惡的符文?…”
很明顯,天台宗的船隊財大氣粗,為了這次“山靼奪金”,也下足了本錢。此刻就連射出的羽箭,都全是北方遊牧各部少有的“鐵鏃矢”。而那青白色的箭杆上,還刻著小巧的“萬字符”,說不定,都是大和尚開過光的!
“主神庇佑!射擊!射!”
“嗖!嗖嗖!”
王國的弓箭,受到了鹿部山靼獵手,以及女真部族弓手的影響,以筋腱為弓弦,聲音更為銳利。兩三百銳利的羽箭,從岸邊騰得升起,轉眼就釘在關船的側弦箭板上,就像多了許多白毛。隻不過,要從狹小特製的射擊孔中,命中船艙內的僧兵弓手,就和那些僧兵要射穿船壘盾牌,射傷披甲的王國各部武士一樣困難。
“唰!唰唰!”
“嗖!嗖嗖!”
隔著一百多步的海麵,和人的關船船隊,與王國的船壘駐軍,互相對射了近十輪。無論是海上的關船,還是岸上的槳帆長船,都變成了紮滿箭矢的刺蝟。零星的慘叫,偶爾從兩邊的武士中響起,雙方合計的傷亡人數,恐怕還不到十個。
“主神庇佑!停下!不要射了!把盾牌舉過頭頂,嚴密守好就行!…”
箭雨交錯往來,插得到處都是,如同草船借箭一般。負責指揮的武士隊長塔米草,觀察著關船上幾乎看不出的傷亡,皺起眉頭,首先喊了“停”。
這樣徒勞的對射下去,天台宗的鐵箭不知道還能射多久,而王國這邊的箭矢,肯定是先不大夠了。畢竟,天台宗背靠著和國近畿,有著廉價而眾多的製箭匠人,有著信徒的虔誠勞作。王國的手下,卻隻有一千多各族部眾,還是以戰士為主。這邊王國的箭矢射到海裡,很難回收回來。還不如由著天台宗的船隊,使勁往岸邊射箭。等打完仗,把這些箭杆箭頭一收,少說也是幾千支鐵箭哩!
“唰!唰唰!”
“唰!唰唰!”
沉穩悶響的和弓,又凶狠的射了數輪,甚至從盾牌的縫隙,精準地釘在了武士的布麵甲上。不過,既然是駐守岸邊的船壘,而不是在海上水戰,那就可以儘可能的披上一層、兩層的重甲。想要靠弓箭,殺傷舉著大盾的重甲武士,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咚!…嗚嗚!…”
法螺聲再次響起,天台船隊頓時停下弓箭,整齊的調轉船頭。指揮和人船隊的斯波坊官,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這“疾風箭雨”的第一板斧,既然沒起到大的效果,那就隻有…
“吱!哢!…”
十艘關船齊齊調轉船頭,用船尾朝向岸邊。低沉的上弦聲依次響起,在停頓緊繃了數息後,就是一陣沉悶的嗡響!
“嗡!…”
“砰!哢嚓!!…”
十支粗重的弩矛,看似緩慢的射向岸邊。緊接著,便是令人牙酸的入木聲、木頭斷裂聲。那些沉重的鐵矛,直接擊破了長船的船舷,甚至把船舷後的山靼射手,也當場帶倒、射殺了兩人!
“…!射穿了船板和盾牌?!”
看到這驚人的一幕,祖瓦羅瞬間瞪大了眼睛。他一把抓住旁邊的龍造寺家弘,急迫的厲聲問道。
“這是什麼?弘!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