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艘克拉克大帆船停泊在岸邊,收起了驚人的風帆,也落下了沉重的鐵錨。王國的武士占據了大船,在每艘船上各安排了十人警戒,連吃喝都不會下來。
“主神見證!給我看好了這兩艘船!睡覺都得穿著甲,拿著武器!”
“是!隊長!”
武士隊長科皮利清楚的知曉,這兩艘大船的重要性。他戀戀不舍的摸了那些粗長入雲的桅杆許久,才帶著祭司阿丁下了船。而後,他眯起眼睛,看了看岸邊被武士們接手後,已經綁住手腳、捆成火雞一樣的四十個邪魔水手,冷聲道。
“阿丁祭司,這些邪魔水手,要留下幾個?”
“嗯,主神見證!這樣一艘大船,至少至少,也得有十五個水手來開。等會找人審一審,選十個罪行最大的,殺了獻祭。剩下的,得留著他們看船,去往西邊。”
“隻殺十個?行吧,便宜他們了!”
“咳!科皮利武士隊長,還請麵露笑容,和武士們舉行勝利晚宴!然後,我們順理成章的,邀請那群神羅傭兵過來,酒水和吃的管夠,讓他們儘興高興,放下所有的戒備!”
“好!”
兩位王國首領的謀劃,散入漸漸西垂的傍晚。在金紅如血的晚霞下,王國的武士們高歌談笑,誇耀著這一場神戰的勝利,也對死後去往神國的功績深信不疑。他們與荒原上的蠻部一起,放聲嘶喊,如同叢林與美洲豹的歌唱祈禱!
“呼啊,祖先的鷹在火焰上盤旋!
我們的血灑落,換來英勇島上的怒嚎,無數的膠人就此安息!
我們許多都死了,去往紅色的神國。
我們許多還活著,隻為在死後,站在太陽的胸膛!
”
“呼啊,火光映照赤膊的背!
鳥羽與黑曜石刀,都在鼓聲裡碰撞響亮,一同刻著天空的神!
我們許多都死了,在死後笑飲祖靈的酒。
我們許多還活著,明日若倒下,就血水綻放成花!
”
“呼啊!呼哈!願我們的魂魄,飛向高原的天空!
鷹啊!太陽哈!在神戰中死去的勇士,會化作最美的蝴蝶、鷹鳥與花!
”
在燒毀的村莊據點前,在海岸的篝火與船影下,邪魔的屍骨與俘虜伏地,唯有王國的武士慶祝高歌,歡聲在田天地間回蕩!而當武士們飲酒戰舞,高歌了三輪之後,祭司阿丁就臉上帶笑,帶著木薯酒,去邀請親近的“巴伐利亞的同鄉們”。
“來!萊因哈特騎士!一起加入這場慶祝吧!讓我們痛飲美酒,慶祝這美妙的勝利,慶祝收獲的戰利品,也慶祝你們做出了無比正確的選擇!”
“啊?這,古巴的勇士,願意與我們一起?哈哈!好,那就一起來吧!”
傭兵隊長萊因哈特沉吟許久,眨著“睿智”的眼睛,打量著老鄉馬丁誠懇的臉。他看著這種放肆的歡慶,手中則拿著金燦燦的金子,臉上是止不住的笑。很快,一眾神羅傭兵們也情不自禁,逐漸放下了防備,興衝衝的加入進來。武士隊長科皮利也笑著歡迎。
“HeidundWein,lallesunsersein!FetteBeute,süerLoachen,bisderMorgenwohnt!”
“嘿嗬!黃金和美酒,今晚一切都將是我們的!豐盛的戰利品,甜蜜的獎勵—我們會笑到天亮!”
傭兵們圍著臨時搭起的火堆狂笑、烤肉、擊杯、吹牛,大聲的吵吵嚷嚷。而當傭兵隊長萊因哈特,唱起巴伐利亞的傭兵之歌,哪怕眾傭兵們的身上還沾著硝煙和血,也都一同高聲唱合起來!
“嘿吼!敲開酒桶,灌滿酒壺,銀幣滾在皮袋裡哐當作響。
女人跳舞,刀劍碰杯,今夜無人抱怨啜泣!
嘿吼!可憐蟲去死吧!我們的行囊沉又亮!
明天揚帆離此地,銀子滿箱,海螺也當錢花!
嘿吼!黃金與美酒!今夜儘屬我等兄弟!
我等兄弟又粗又硬,哪個懦夫能夠匹敵?
嘿吼!啊哈哈哈哈!卡斯蒂利亞的懦夫們,也不敢匹敵!~~”
神羅傭兵們狂笑飲酒,很快就陷入了醉醺醺的狂態。在祭司阿丁含笑的注目下,這些傭兵又唱又跳,武器都不知道丟到了哪裡。而他也應傭兵隊長萊因哈特的邀請,跳著唱了曲巴伐利亞的俚歌,又勸了萊因哈特許多酒。等賓主儘歡,萊因哈特喝的暈乎乎了,就開始放聲吹牛。
“哈哈哈!等老子我帶著大袋的黃金,回到巴伐利亞的鄉下,我要買一片最大最大的莊園!然後,娶一個窮子爵的女兒,像我一樣壯實的女人!再養上七八個情婦,從葡萄牙、卡斯蒂利亞、法蘭西、到意大利各城邦,都各來上一個!”
“哈哈哈!到時候,你們幾個就當我的騎士,當我的騎士扈從!每個人都弄個莊園,要帶風車石磨的!我們兄弟們聚在一起,誰敢過來找我們收稅,就把他的腦袋砍下!連教會的人也砍!啊哈哈哈!”
說著未來的打算,傭兵隊長萊因哈特興奮的哈哈狂笑,手下們也如野獸般亂叫個不停。但很快,傭兵們的叫聲就猛然停下,所有人的臉上,就像死了一樣難看。隻有背對著後麵的萊因哈特,還在那瘋狂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