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聽晚聽到她的聲音,心滿意足地坐了起來,一隻腳踩在樹上,一隻腳隨意地垂吊著。
“當然了!我可是來自未來的人……來之前,我也算是做了點功課……”
綏九變換了狐狸形態,睡得正香,沒有聽到她張口就來的話,現在她對薑聽晚已經完全處於放養狀態了。
隻要不死,就可以繼續作。
心海上空的聲音卻因此沉默了許久,而後才有些猶豫地問她:“師兄他們……當初是什麼樣子?”
白望舒的眼底卻閃過了一抹暗色,百年前,自己與顧青漫還未結丹,並無實力出席試煉大會,因此也不曾入過這清淮城,自然也不知道當初的他們麵臨了什麼?
那個時候,師傅自知三元宗人才凋零,不願實力不足的弟子在試煉大會上丟了三元宗的顏麵,因此,在明明有十個名額的情況下,也隻讓小師叔帶著蒼術子和星明子二人赴了這百年一屆的仙門試煉大會。
可是這一去,回來的卻隻有蒼術子和星明子二人。
那個時候的她無憂無慮,也並不關心清淮城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如今自己走進了這裡,她才終於注意到師兄他,竟與記憶中的他這般不同。
好像就是那個時候開始,師兄便有些變了,原本灑脫陽光的他,卻總是籠罩著一種沉重的氛圍,他好像總是在擔憂什麼,可表麵上又在故作一種從容。
為什麼她在今日才想這個問題?
白望舒終於問到了除了木行之他們以外的人,薑聽晚也有了些許的欣慰,但卻裝作了一副漫不經心的口吻,反問道:“想知道嗎?”
白望舒:……
薑聽晚:“想知道的話,你就進來跟我麵對麵聊,我這麼仰著脖子,很累;對著空氣說話,又很顛。”
摸準了白望舒不能對她做什麼,薑聽晚與白望舒的溝通也漸漸遊刃有餘了起來。
白望舒沒有說話。
薑聽晚也不著急,而是安靜地等待著。
良久,空曠的心海處,一縷氣息緩緩凝聚了一個身形,緩步到了樹下。
薑聽晚一眼便瞧見了她,笑容燦爛地打著招呼:“要不要上來坐坐?”
白望舒白了一眼,轉身不理。
薑聽晚自知有些強求了,便一點點地摸索著爬下來,待在這裡久了,每一步踩在哪裡,她已經門清。
落地之後,整理了自己的衣服,一邊隨意地說道:“簡單來說呢,就是他們下了山後,發現世界之大,落陽山之小,他們的驕傲在進了清淮城後,被摧毀得一乾二淨……”
“就連千年前是開元子斬殺南宮修的事跡,都沒人提起,就更彆說蒼術子和星明子這兩個名不見經傳的新人了……站在人群中都沒人認識他們……”
“他們倆就是在這樣的氛圍下參加的試煉大會,一直到他在試煉台上站到最後,那些人才記住了他的名字,才重新想起了三元宗這個名字。”
“所以從那個時候他便意識到了,隻有三元宗的弟子變得更強,三元宗才能名正言順地站在仙道同盟之中。”
薑聽晚簡單明了地解釋著,說話間還瞥了一眼對麵的人,“也是那個時候,他結識了清風劍派的木行之……”
她微微頓了頓,意料之中地迎上白望舒威脅的目光。
再次聽到木行之的名字,白望舒的雙眸已經蒙上了一層薄怒。
“他與木行之一見投緣,同為劍修,他希望兩派之間能夠相互交流,共同進步。所以他將清風劍派請去了落陽山,但唯一沒想到的,是你對木行之生出了情愫,而你們的師父也因此促成了這段婚事……”
“住口!”白望舒直接打斷了她,薑聽晚的行為無異於是在惹怒她,“我不想再聽到那個人的名字!”
可薑聽晚依然不依不饒,甚至是直視著她的眼睛,反問她:“我回答的,明明是你的問題。可是為什麼,你卻隻聽到了木行之的名字?”
她的眼睛亮亮的,沒有絲毫的畏懼,“白望舒,難道你的世界便隻有這一個人了嗎?”
白望舒有些詫異地皺了皺眉,她好像被她的問題問住了,她不禁去想這個問題的答案,就連氣勢都輸了幾分。
見此,薑聽晚突然笑了笑,換了一副嘲諷的語氣,繼續道:“你總是這樣,你的眼裡從來都隻有一個人,以至於當他離開之後,你便覺得整個世界都背叛了你……”
白望舒狠狠地看向了她。
“你不用這樣看我,你就是這樣一個人……”薑聽晚像是故意的挑釁,說著最狠的話,但是身體卻很誠實地往樹後麵躲,“身在福中不知福,一人吃飽不管全家。”
白望舒的眼神已經恨不得要將薑聽晚粉身碎骨。
薑聽晚還在說:“不對嗎?你師兄希望壯大宗門,你卻一門心思的兒女情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