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歌擔憂地上前,其他人都沒想到白望舒會真的對掌門師伯動手,更沒想到蒼術子竟然躲也不躲。
蒼術子微微抬了手,示意眾人繼續離開,看向白望舒的眼神依舊溫潤,沒有絲毫的怒氣。
白望舒咬著牙,憤恨的眼眸盯著蒼術子,卻沒再說話。
眼見這副場景,慕清歌隻能退步離開,與林書宇等人一同帶走了木雲終。
“你的婦人之仁隻會害死三元宗!”
白望舒盯著對麵的蒼術子,良久吐出了這句話,從薑聽晚和綏九在她心海的對話中,她已經大概猜到了三元宗的結局,如果木雲終活著,首當其衝的不僅是她這個師傅,還有整個三元宗。
說完這句話,白望舒扔掉了手中的鋼鞭,轉身欲走。
蒼術子叫住了她。
“師妹!”
她沒有回頭,也不想回頭。
蒼術子的聲音卻繼續道:“不久前,我們曾在平夏城遇上了一隻大妖,當時我隻需要一劍便能結果了他的性命,可卻有一個人攔住了我,她當時說了一句話,師妹當時錯過了,我卻以為師妹也該聽一聽……”
蒼術子的雙眸逐漸深邃,凝視著眼前的人。
“她說,‘除惡未必務儘’,對待妖邪尚能如此,又何況是養在落陽山的一個孩子?我是一宗之主,要除魔衛道,也要護住落陽山的每一個孩子。”
蒼術子的臉上是一種從不表露於外人知曉的堅定,他總是這樣從容地應對發生的每一件事。
可他的話卻讓白望舒的表情為之一變,她突然意識到了一個事實。
旋即轉過身質問道:“你早就看出了我的體內有另一個人?”
“是早就看出了她不是你!”蒼術子看著她糾正道。
白望舒的眸子閃了閃,不明白這話有什麼不同,卻聽出了蒼術子話中的教育之意。
“你是在拿她說的話來教我做事?”
白望舒不可思議地蹙了蹙眉,滿是震驚。
她的師兄接納了那個孤魂野鬼?意識到這一點,白望舒當即嘲諷一笑,雙眸憤恨。
“你這般悲憫眾生,怎麼這些年來明知道我對木雲終的所作所為,卻視若無睹?你心善,你慈悲,這麼今日了才想起來護他?他在我手底下生不如死的時候,你怎麼不站出來替他出頭呢?”
白望舒的情緒陷入瘋狂,一心要將心中的怒火發泄出來,也從來不管自己在說什麼,眼前的人,又是誰?
“哦~”她輕飄飄地拖過一個長音,臉上卻滿是譏笑,“你是見他如今有了化境的實力,想要他替你出席試煉大會,為你的破落宗門爭取榮光吧!”
“蒼術子,其實你跟他們都一樣,都是麵目可憎的偽君子,嘴上說得好聽,不過都是有所圖罷了,想做好人的時候就站出來說幾句話,不想做的時候,掉頭就走,然後躲起來,哦不,你還會將我關起來,你們所有人都是一樣……”
“白望舒!”白望舒越說越過分,就連薑聽晚都聽不下去了,蒼術子沒有動怒,薑聽晚卻忍不了了,在她的心海大喊一聲,“你知道你在對什麼人說這些話嗎?”
“閉嘴!你知道什麼?”白望舒毫不掩飾地對著薑聽晚大聲嗬斥著,在蒼術子的眼中看來,則是她突然對著空氣怒罵著,“一個占據了彆人身體的孤魂野鬼,有什麼資格來跟我說教!”
說完又看向對麵的蒼術子,扯過一抹瘋狂的笑意:“沒想到吧?她還在我的體內,怎麼?你更喜歡這一個師妹對吧?一個不會殺人,不會發瘋,不會虐待弟子的三元宗三長老!……”
“是……你當然喜歡她,你不過離開數日,跟隨她的幾個弟子隻是得了她幾句點化,便能突破多年瓶頸,現在你的宗門一下有了好幾位化境的弟子……”
“虛偽……虛偽……”白望舒的聲音還在繼續,薑聽晚卻沉默了,她怎麼知道孟子淵他們幾個是得了她幾句點化突破的?
難道她,早就醒了?
白望舒又怒又笑,雙目漲得通紅,卻沒有一滴眼淚。
“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