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雲終拉著她,與她四目相對,修長的手指緊緊地抓住她,生怕她就這樣離開。
“我喜歡你,不管你是師傅還是彆人,更不管你到底將我看做什麼,是一個需要拯救的對象,還是你的徒弟,都沒關係。”
他的聲音低沉喑啞,像是在喉嚨處凝聚了一團揮之不去的酸澀腫脹,他的目光真摯而熱烈,灼灼燃燒著一份積澱已久的情意。
“我願意放下一切,安安分分地去做三元宗的弟子,隻求你,不要走。”
最後的三個字像是一道霹靂,一下劈中了薑聽晚的天靈蓋,更讓她的整個心都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你……”她的話堵在了喉嚨,原來,他看出來了。
她試著抽了抽手,他卻依然緊緊地拽著,眼眶通紅。
慌了心神的薑聽晚無助地四下張望了一眼,這不看不要緊,一看,正好對上一雙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的眼睛。
側麵的林書宇近距離地觀看了這顛覆了他認知的一幕,雙目圓睜,震驚萬分,
天爺呀,他這是看見了什麼?
往日那些令他的畫麵在這一刻得到了一個解釋,他像是發現了一個不該發現的秘密,更在二人的目光投來時整個人像是被電了一樣地抖了起來。
“你怎麼了?”
身邊坐著的孟子淵感受到了一陣抖動,轉頭便要問,卻被林書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扭回了他的頭,朝著台上的說書人發出了一聲熱烈的喝彩,鼓起了掌來。
眼見薑聽晚坐立難安,甚至無法正麵回答自己的問題,木雲終在看了一眼身邊的人後,直接拽著薑聽晚起身離開,剛一脫離人群,他便攬著她禦劍消失在了街道之上。
突然的騰空,薑聽晚下意識地閉了眼,緊緊地抱著木雲終的腰身。
再睜開眼時,腳下已經是平坦的地麵,四周安靜得隻剩下蟬鳴,也隻剩了木雲終一人。
他將她帶到了城外的溪邊,看清麵前的場景後,薑聽晚立刻鬆開了環抱著木雲終的手,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卻一下撞在了粗大的樹乾上。
她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木雲終便向她逼近,“現在這裡沒有旁人,隻有你我,方才的話,你聽見了嗎?”
薑聽晚的腦子已經轉了好幾圈,“什,什麼話?啊,你以為我要走啊?原來你是這樣想的?”
“那你想錯了!我在這裡待得好好的,怎麼會走呢?”
“那你今晚對林書宇他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他朝著薑聽晚一步步逼近,質問著她說的每一句話,“什麼叫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什麼叫未來路途漫長?”
“啊?”薑聽晚背靠在樹乾上,已經退無可退,“路途漫長,就是,路途漫長啊……”
木雲終的臉色沉得可怕,明顯是不相信她的解釋,自己更是語無倫次,“我那話的意思是鼓勵他們……不是……”
她的話沒有說完,他的拳頭便直接砸在了她身後的樹上,嚇得她下意識地閉了眼。
他的肩膀也在那一刻無力地垂下,像是一瞬間泄了氣一般。
良久,他的聲音從耳邊傳來,“你知不知道,你今晚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都讓我以為,你要放棄我了……”
他的氣息很近,近到薑聽晚感受到她正在被一股炙熱的氣流灼燒著,“你為什麼不看我,為什麼不與我說話?為什麼我居然會覺得你今晚的樣子就像是在道彆,如果我告訴你,今日峽穀發生的事,不是我做的,你會相信我?”
他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在無力宣泄著自己的委屈,聲音也越來越沙啞。
薑聽晚的鼻尖微酸,抬起了眸子,近距離地看見了他微紅的眸子,更讓她意外的,是那種顏色竟然在不自覺地轉移著。
該死,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捅破了這層窗戶紙,讓她這般為難。
“我信!”她堅定地回答,“木雲終,我一直都是信你的……”
她微笑著告訴他,一雙水眸閃爍著溫柔的光芒,包容了他所有的情緒。
木雲終猛地愣住了,怔怔地盯著她的眼睛,仿佛是兩顆晶瑩剔透的星,讓人不禁想要觸摸。
他的手靠近了她的臉,卻又顫抖著停下,驚喜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問道:“在你的眼裡,你究竟是怎麼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