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之後,薑聽晚心滿意足地走出了仙客來,一下吃得太多,突然走動起來,漲得她下意識地撐了撐腰。
身邊的林書宇也是摸著肚子走出了仙客來,在經曆了第一次開葷之後,他已經脫胎換骨了,原來這人間的膳食竟是這般美味。
緊跟著出來的孟子淵看著眼前二人的模樣,翻了個白眼,林書宇什麼時候跟三師叔走得這麼近了?
更重要的是,喊著要吃飯的木雲終幾乎一口沒動,反倒是三師叔吃了不少,仿若這頓飯是為三師叔點的一般。真是奇怪至極!
可仔細想來,三師叔奇怪的地方似乎從很早就開始了?從她對木雲終的態度轉變開始?
孟子淵像是發現了什麼百思不得其解的事,站在原地兀自思考著,一直到身邊的莫少禹提醒自己,才發現她們已經走在了前麵,不情不願地跟了上去。
“徒弟呀,咱們接下來什麼安排呀?”
薑聽晚撐著腰走在前麵問著木雲終這個領事弟子的安排,整個人已是一副撐得走不動的模樣,她這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吧。
木雲終幾不可見地笑了笑,回道:“我們可在此處尋個客棧落腳,等待師伯和慕師妹他們返回。”
眼見她走路都有些困難,木雲終一邊說,一邊自然地伸出手臂,好讓薑聽晚能借力行走一段。
但話剛一說,另一隻不懂事的手便搭上了他的肩膀,讚同道:“也好,我實在是走不動了。”
同樣撐得難受的林書宇靠了上來,直接打斷了木雲終的動作。與此同時天邊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獸鳴之聲,眾人還未來得及看清,頭頂上便有一陣陰影籠罩,朝著他們極速而來。
街上的行人驚叫一聲,紛紛閃避。
擔心薑聽晚的木雲終正要撲向薑聽晚,但卻被林書宇果斷地摟著躲避,於是在一道紅色的鳥羽極速掠過之後,木雲終推開了身上的林書宇,站起身來,卻見聞不眠已經提前攬著薑聽晚閃避在了對麵。
街上的人摔倒了一地,但好在沒有人受傷,那紅色的鳥正在空中不斷地盤旋,像是在做著什麼掙紮。
“妖獸?”孟子淵看清了紅色的身影直呼,“這蒼楠城居然會有妖獸出沒?”
眾人皆是震驚地抬頭去看空中的紅色巨鳥,細看之下,那隻鳥的背上還站著一個人,隻是因為是同樣的紅色穿著,看不真切。
那人正施展著術法拚命地控製著紅鳥的飛行方向,施法的動作像極了禦獸一派的術法。
“是蒼羽宗!”薑聽晚的猜測還未有結論,身邊的聞不眠便率先解釋道。
“我曾聽聞過蒼南城有一以禦獸之法立宗的仙門,名叫蒼羽宗,此宗門善於降服和馴化妖獸,甚至能與妖獸締結契約,讓之心甘情願地成為其坐騎。其中飛行類的妖獸,最得他們所器。”
聞不眠說著抬頭看向了鳥背身上的人,繼續道:“想必那紅鳥背上的人應該就是蒼羽宗的弟子。”
聽得聞不眠這樣說,孟子淵想要拔劍的動作方才停下來,第一次看見禦獸的林書宇更是一臉驚奇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禦獸之法我隻在書上見過一二,沒想到今天居然能親眼所見。”
林書宇說著話,步子也朝著空中的方向多走了兩步,以求能看得更清楚些。
薑聽晚看清背上的人影,想起了自己筆下關於蒼羽宗的寥寥幾字,沒想到聞不眠的記憶力變態到了如此地步,她筆下的這本小說並非是禦獸流的題材,因此關於蒼羽宗的描寫也隻是一句話帶過的事。
就算是自己親眼見到了這一幕也要反應好一會兒才能將之對號入座,可聞不眠卻能一眼看透前麵這一人一鳥的來曆,相比之下,自己真是自愧不如。
“大佬,果然見多識廣。”薑聽晚下意識地恭維道,以至於沒有及時地從聞不眠的懷中離開。
這樣的畫麵落在木雲終的眼裡,卻讓他恨不能將聞不眠給看穿看透。
“師傅!”他輕輕地喚了一聲薑聽晚,語氣中帶著幾分提醒,“你沒事吧?”
薑聽晚聽到木雲終的聲音,這才注意到自己還被聞不眠攬在臂彎之間,連忙站直了身子,整理了方才狼狽躲閃的亂發,恢複了正經的姿態。
“這妖獸來得突然,想必是那禦獸之人功力不夠,方才引發了這番混亂。”薑聽晚將額間的細發瞥向兩邊,不敢去看木雲終的眼睛,隻能看著空中的方向說道。
話音剛落,空中的紅鳥突然調轉了方向,又一次朝著他們俯衝而來,薑聽晚剛裝出來的鎮定又一次被打破,抱著頭就要蹲下去。
可手剛一舉起,便有兩人朝著自己同時而來,一人拉著自己的一隻手帶著她躲閃至了一邊。
紅色的巨鳥從眼前近距離掃過,街邊的小攤被儘數掀翻,一處屋簷的瓦片也被儘數掀起,墜落了一地。
緊接著,盤旋的紅色巨鳥再次折返,盤旋的高度也越來越低,鳥鳴聲也愈發的刺耳難聽。
街上的叫喊聲霎時間響起了一片又一片,薑聽晚在慌亂之際錯愕地看了看左右的木雲終和聞不眠,隻見他們毫無默契地將自己拉來拉去,以至於在孟子淵他們都躲開之後,他們三人總是在最後一刻才閃避了紅色巨鳥的撞擊。
“我說,你們能不能配合得默契一點,一個往左,一個往右,那鳥獸沒把我撞碎,你們快要把我扯碎了。”來回躲閃之間,薑聽晚頗為無奈地埋怨著身邊的二人。
聽到薑聽晚的這話,木雲終與聞不眠相視一眼,對著他說道:“師傅說得不錯,不如聞門主將手鬆開,我們之中還能有一人去製服那隻紅鳥。”
薑聽晚聽完讚同地點了點頭,轉過頭去看聞不眠,但卻沒有等到他的鬆手,反而看著他越過自己對著木雲終回道:“賢侄此提議甚好,隻可惜聞某傷勢未愈又添新傷,實在不宜再動用靈力,不如由賢侄去製服那隻紅鳥可好。”
說罷,空中的紅鳥在又一聲嘶鳴之後朝著三人俯衝而來,二人又是一陣毫無默契地拉扯,將薑聽晚左右拉扯了一番後閃避至了空中。
薑聽晚被扯得一痛,又覺得聞不眠說得在理,他本就玄脈受損,如今又添新傷,還是讓他好好待著吧,便轉過頭正欲勸說木雲終,卻又被其打斷道。
“聞門主此言差矣,雲終早前被妖力衝擊靈海,並未痊愈,也不宜動用靈海之力。”
二人皆是直接越過中間的薑聽晚直視對方,仿若她不存在一般,薑聽晚這才意識到二人正在暗自在較量著什麼,正要開口調和,但那隻紅鳥跟有病似的專門衝著他們三人撞來撞去。
於是薑聽晚又一次被拉扯著逃離,可站定的每一處都在那紅色巨鳥的衝擊路線之上,惹得紅鳥背上的那人連連驚喊:
“快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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