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落陽山的上空劃過一道隱約的紫色弧線,一路落在了聽風院,化作了一名身材曼妙的女子。
“參見少主!”女子朝著院中站立的男子行禮。
等候多時的木雲終在聽見聲音後,轉過了神來,神情冷冽。
“恭喜少主,賀喜少主習得三元訣,如今也是時候隨奴家下山了。”站起身來的青瀾帶著興奮的笑意向木雲終走來。
而木雲終卻在微微抬手後陷入了一種沉思,青瀾的表情也隨之一變。
“少主還在擔憂什麼?如今無塵宮的後人已集結完畢,隻等少主一聲令下,便能重塑主人當年的輝煌。”
青瀾的聲音像是一種壓迫,又似一種無形的力量在推動著木雲終不斷地往前走,讓他略微有些心煩,最終隻能以更加強硬的聲音打斷了這種催促,“本尊知道!”
眼見木雲終有不悅之意,青瀾也趕緊換了副神情,解釋道:“奴家並非有意乾擾少主的計劃,隻是奴家聽聞少主前些日遇險之事,心中餘驚未消,但好在少主不僅平安歸來,還習得了三元訣,進入化境之期。隻是少主已經得償所願,青瀾實在不知少主還有何理由需要留在這三元宗?莫非真的如他們所說,少主對那慕清歌?……”
青瀾以退為進,故意提起此事,待在山中這些日,自己也隱約聽到了慕清歌的名字,知曉了她與木雲終之間的牽連。
若是少主因為兒女情長壞了大事,那麼這女人可比薑聽晚該死得多。
然而她的話剛說完,木雲終的目光便掃了過來,“本尊讓你留在是落陽山是保護本尊的安全,並不是讓你來揣測我的心思的。”
木雲終的反應已經變相地給了回答,青瀾低著的眉眼也因此閃過一絲狠厲之色,沉了聲音提醒道:“少主,請恕屬下多嘴,三元宗與無塵宮有不共戴天之仇,這裡的每一個人都該死!”
當初若非是主人正值突破的關鍵期,那開元子又怎麼可能殺得了他,又怎麼能建立這所謂的三元宗呢?
青瀾的提醒讓木雲終再一次意識到了自己的身份,身為無塵宮後人的自己不僅與三元宗不共戴天,也與整個仙門百家不能兩立。
就算自己不報仇,他們在得知自己的身份後,也會對自己趕儘殺絕!
仙與魔,注定是兩條路上的人。
木雲終恢複了以往的神色,“本尊身上的責任本尊會謹記,但是不該你知道的事,你也不該多問。”
“屬下知錯了!隻是少主接下來,是何安排?”
青瀾不再緊逼,而是詢問他的打算。
聽到此話的木雲終像是想起了什麼,在沉思片刻之後道,“本尊在突破化境期後,打開了你之前送我的那卷法軸,裡麵的秘法竟然與三元訣有共通之處?”
此言一出,青瀾的眼神瞬間一變,驚疑不解,“少主此言當真?”
“那卷法軸並不完整,我也隻習得了三元訣的第一重,並不能肯定。”木雲終自己也是疑惑的神情,三元宗的法決竟然與無塵宮的秘法有相似之處,怎麼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青瀾聞言,連忙要求道,“少主可能運轉那三元訣的心法一二,讓青瀾看看?”
像是知道她要確認什麼,木雲終也當即照著她的話去做,水藍色的光華在體內流轉,最終化作一道靈力環繞在青瀾的四周,又逐漸消失。
青瀾眼中的神情也隨著藍色光華的變化而變化,驚喜,訝異、疑惑、豁然、譏諷、嘲笑……
她不由想起當初仙門百家圍剿無塵宮的當日,因為自己還隻是一隻通智的狐狸,未能抵擋那些修士的攻擊,陷入昏迷。
再醒來之時無塵宮破,主人身死,自己隻能帶著主人留下的一卷法軸和無塵珠逃亡,而那個殺死主人的無名小卒卻成了英雄,還建立了一個天下聞名的宗門。
當她將一切都串聯起來之時,腦海中也生出了一個讓她發笑的可能,最終情不自禁地笑出聲來,“哈哈哈哈……原來是這樣?”
木雲終聽到她的笑聲,不覺抬眼看向她,“你笑什麼?”
青瀾的笑聲未止,媚眼帶淚,“我笑,原來聞名天下的開元子竟然是一個小偷!他趁主人不備殺了主人,還拿走了他們嗤之以鼻的《無塵決》當做自己的宗門至寶,真是太諷刺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