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術子朝著跪在殿中的幾人來回看了看,心中微微有些了然,隨即看向慕清歌道:“清歌你說!”
“回稟師尊,當時並非是木師兄犧牲自己助我們離開,而是孟師兄和兩位莫師兄拋棄了他,眼見他與妖獸搏鬥,隻帶走了清歌逃生!”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一驚,就連木雲終也不例外,他沒想到慕清歌竟然會為自己出頭?
顧青漫的臉色也是一變,不得已將抬眼去看蒼術子的表情。
“你們居然拋棄同門?”林書宇更是震撼地質問道,“你們平日欺負木雲終也就罷了,卻在生死關頭棄他於不顧。”
殿中的蒼術子神情凝重,沒有發話,孟子淵則趕緊站了出來找補:“慕師妹想必是誤會了,當時你重傷倒地,那妖獸向你和木師兄同時撲去,我們是為了救你才無法營救木師兄的!後來那妖獸突然狂心大發,我們完全無法靠近,隻能眼睜睜看著它帶著木師兄一同跌了崖去。”
孟子淵巧言令色,將無法相救木雲終一事解釋為是為了救慕清歌所致。
但他也沒想到慕清就是個較真之人,當即跪在蒼術子的麵前請罪。
“的確,清歌也難逃棄同門不顧之責,清歌甘願受罰。但是事後,三位師兄強烈阻攔我返回現場營救人,若非薑師叔及時趕到……”說到此處,一切已經不言而喻,慕清歌戛然而止的話語又像是自己不願做那個推脫的人。
孟子淵三人早已惶恐不已,再抬眼時,蒼術子的目光已經掃了過來,嚇得連忙跪下。
“掌門師伯恕罪,當時真的是情況危急,那妖獸還不知會變成什麼模樣,慕師妹已經身受重傷,我們實在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回去送死,並非是有意置木師兄不顧。”
孟子淵慌忙地解釋著,眼神投向自己的師傅求助。
顧青漫正要開口,薑聽抓準時機,搶先道:“不管怎麼說,被留下與妖獸對抗的人是我的徒弟,不如讓他來說說,你們當時是不是拋棄了他?”
說罷薑聽晚又朝著木雲終撐腰道:“雲終,有清歌作證,你儘管說出自己的感受,不必害怕旁人,還有師傅在呢?”
眾人膽顫地看了薑聽晚一眼,最終看向木雲終,期望他跟之前一樣做個任人捏的軟柿子,但心底卻又生出一分畏懼。
隻見木雲終出列,朝著殿上的蒼術子和兩位長老一拜,然後又扶起了一旁的慕清歌,釋然道:“回稟諸位師伯,師叔。不管當時情況如何,此事已經過去,弟子不願再做計較。慕師妹在明知那妖獸凶險異常的情況下,還願意返回相救,弟子感激,也請師伯不要因此怪罪她。”
木雲終沒有否認,隻是一副時過境遷不願追究的模樣回道,但卻隻為慕清歌一人求情的話,又像是鐵板釘釘的默認了孟子淵等人棄他不顧的事實,殿中眾人也不問自明了。
木雲終說罷,又朝著慕清歌的方向繼續道:“此事也算是弟子的一番造化,若非此次身陷險境,弟子也不會知曉原來世間還有在乎弟子的人。”
木雲終這話一出,深知木雲終這些年處境的人皆是一陣沉默,若說到木雲終在三元宗的苦難是因為薑聽晚的話,那他們這些袖手旁觀的人是否也是其中之一呢?
薑聽晚聽著他這一番獨白,心中也有些觸動,隻是他明明是看著慕清歌說出的關鍵台詞,可自己怎麼覺得他還在看著慕清歌身後的——自己呢?
錯覺錯覺,薑聽晚搖了搖頭!隨即與眾人一樣看著殿中的四目相對的木雲終和慕清歌二人。
原劇情便是木雲終在此事中誤會了慕清歌的情意,也因此對她情根深種,事後整個宗門都知道他木雲終鐘情慕清歌!孟子淵則更是將他視作了情敵!
感受到木雲終的目光,慕清歌神情微微一滯,自己似乎在不久之前就看到過這種目光,這到底是什麼?
“咳咳……”看明白的星明子裝作不經意地咳嗽了一聲,眾人這才回過神來。
蒼術子也隨即道:“既然如此,便收回他們三人的賞賜!至於他們三人,便交給師妹處置!”
說完又看了一眼慕清歌後,說道,“清歌,你隨我來。”
說罷,蒼術子轉身離開,慕清歌緊隨其後。
二人離開後,林書宇正要向木雲終關心兩句便被自己的師傅星明子拽著離開。
“師傅?怎麼了?”
“丹房裡的火藥味兒都傳到這裡來了,為師得趕緊去看看!”
意識到星明子在說什麼的林書宇連忙閉了嘴,但還是在離開時朝著薑聽晚鞠了一躬。自從他突破瓶頸之後,現在的他已經對自己這個“性情多變”的師叔多了幾分敬意。
薑聽晚本是出於不想讓人看見她是乘木雲終禦的劍離開,因此就多站了一會兒,沒想到殿中的顧青漫也遲遲未走,並且朝著自己看了又看。
像是在看一件稀罕的物件。
“師姐如今竟然對木行之的兒子關心到這個地步了?甚至還會親自下山去救他?”
顧青漫故意提到了木行之的名字,就連木雲終的表情也是一變。
顧青漫本以為薑聽晚會像之前一樣聽到這個名字就大發雷霆,情緒失常,可沒想到她不僅沒有,反而出奇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