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後，一個小侍童則緊緊跟隨著，一邊跑一邊著急地喊道：“老爺，老爺，走慢一點，慢一點，小心彆摔倒了！”那小侍童的臉上滿是擔憂之色，生怕這位胖老頭子出什麼意外，那他可遭罪了。
胖老頭子似乎並沒有聽到小侍童的話，依舊加快腳步往前衝，嘴裡還不停地念叨著：“我得先他們一步，等日升空，剩下的都淡而無味。”
他之前就是吃了晚到的虧，經過昨天混合茶葉水，他才麼知道以前到他手裡的茶葉水都不知道是第幾泡了。
程郭酒樓說什麼也不留宿，那他就去對麵包一個套房候著，他就得比他們快一點。
胖老頭一進大門，雙眼直望著樓梯隔間，可屏風隔著也看不見裡頭有沒有人，那雙胖腳不停地往樓上走，嘴卻是直衝著還在櫃台悠然吃著早飯的石掌櫃問道：“那小子起來了沒有？”
“呃？東家剛上去。”石掌櫃十分驚訝地在這個時辰看見他，每次這武老頭都是接近中午才來，今兒卻是起了個大早。
“小子，小子。”得到準信的胖老頭提著那大銅壺，那嗓門更亮了。
大清早的清靜被這嗓門叫得腦子嗡嗡作響的程景浩，揉了揉耳朵，對著進來的胖老頭翻了翻白眼，“不用這麼大聲，我聽見了。”
“嘭！”的一聲，胖老頭把拿在手裡的大銅水壺往桌麵一放，笑嘻嘻地對著他說道：“今天我就用這個喝茶，你先給我煮上一爐，送早茶剛好。”
程景浩看著他並不說話，提起自己手邊的紫砂爐，該乾什麼就乾什麼，並不理會他的吩咐。
胖老頭還以為他沒聽清，還是把原話說了一遍，可程景浩還是像征色看了他一眼，把自己提著喝水的水壺給裝滿茶水。
這這小子平時也不裝水的，今天怎麼裝水來著？
“你這是裝水到哪裡去？”胖老頭邊說邊把大銅茶爐塞到程景浩懷裡去，“我不管你去哪裡，今天你得幫我把這壺茶給燒了再出門。”
程景浩提起那大銅壺剛想拒絕，重疊疊的手感讓他好奇地把蓋子打開，這一看滿當當的紅棗、枸杞、當歸、黨參，不明所以地抬頭望著胖老頭。
“我隻答應你們在酒樓的時候，有空就泡一兩壺茶給你們，可沒答應給你煲藥來著！拿走拿走。”程景浩皺起眉頭，把大銅壺扔回胖老頭的懷裡，這銅壺大得都追上酒樓燒開火煮茶的銅壺了，燒一壺開四桌子人的茶了，要是自己真給他燒上，不知道燒到什麼時候。
“我這個燒開很快的，你看看裡頭東西都滿當當的，也不用放幾兩水，花不了你多少時間！真是的，早知道我應該聽你剛說的一樣，把我的藥帶過來給你煮上。”胖老頭一聽不給他燒就嘟起嘴巴不願意了，還埋怨程景浩可以煮藥怎麼就不提他一下。
他今天專門帶上這一壺還不是受了他昨天的啟發。
程景浩不可置信地看著麵前這胖老頭，沒想到這老頭不單止胖還賴皮，而且還耳背，他什麼時候答應給他煲藥來著。
這些人最來不得就是跟他們說話，程景浩埋頭把自己裝水的竹水壺子裝滿茶水。
“你喜歡怎麼泡就怎麼泡來著，我今天不奉陪了，酒樓裡頭還有東西需要我去外置。”說著快速擰實蓋子，塞進斜包裡起身就要走。
“呃，小夥子，你這樣子做事不地道。”他這麼早起床為的是什麼，放在平時他還在美夢裡頭發春夢。胖老頭子趕緊把手裡的銅壺往桌麵一放，一把抓住程景浩的手腕。
“今兒你不給我煮上，我說什麼也不放人。”
可他那胖又白的手剛抓住程景浩的手腕沒一分鐘，突感一股寒氣從背後竄起，身經萬戰的第一感應縮回手。
“你這小子，欺負老人家！”胖老頭子縮回手的同一刻，整個人如兔子一樣往前跳起退了兩步，那敏捷程度一點也不像二百八十多斤的老年人。
“沒有呀，你想多了。”程景浩拍了拍手袖上莫有的灰塵。
“我不跟你扯這個，也不管你是不是有意的，莫有下次？我這小心肝經不起你這樣嚇人。”
“你彆對我動手動腳不就沒事了，也不想自己一把年紀又肥又皺皮，還真的以為自己像小姑娘一樣香噴噴，少自戀。不跟你聊天，我真的要出去外購些東西回來。”
“彆彆走，你外購些什麼東西？”
“怎麼著？難道你有開店不成，就算有能白送給我？”程景浩見他糾纏不休，不經意地恥笑他道。
“笑話，我武某身有功名，子孫滿堂，個個不是在朝堂上有功業偉變，就是商業方有也略有成就，你區區一酒樓的家私碗碟什麼的，我武某包你十年八載又何況，可你這燒茶我想燒什麼你都給我燒上。”
程景浩靜看他好一會兒，決然拒絕，“若是這樣，我豈不是虧死！我不乾，要是你吃出個好歹來，我還不是一個樣。我不做不做，說什麼來著都不做就是。還天天泡，這跟您們昨天商量的有什麼分彆，我一個都不接受。彆擋路！”
程景浩心道，“切，我可是財童子托世，還真愁你那點銀兩不成。”這七個老頭的銀兩他不是不想攢，而是攢了就有沒完沒了的麻煩，這不是純找自己的不自在。
“不不不不，先彆走，你願意聽就是有得商量對不對？那那我不天天行了吧，這今明後三天都給我燒上這麼一壺，我給你這酒樓換上一批新的瓷碗瓷器什麼的，可以了吧？你這不虧了吧！”
胖老頭子一臉無奈，心中暗自嘀咕道：“這小子還真是難纏啊，剛答應下來又開始提條件。罷了罷了，誰讓我已經誇下海口呢。”他看著眼前這個眼神中閃爍著期待光芒的程景浩，心裡暗暗歎了口氣。
程景浩則是滿臉期待地站在那裡，仿佛隻要老頭答應他的條件，就能立刻得到滿足似的。他心想：“這可是個好機會，一定要把這個水壺換成帶有酒樓名字的，這樣以後走到哪裡都能宣傳我的酒樓，多不多招客是另外的，主要那些人想到酒樓裡鬨事，都得掂量掂量。”
胖老頭子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說道：“行，可今天來不及打上，先用字給寫上可以了吧。我武某說話算數，給你答應包下三層樓的瓷器就給你做出來。不過你也要說話算話，可不能反悔哦。”
程景浩聞言，頓時興奮不已，連連點頭說道：“放心吧，老爺子，我絕對不會反悔的。等會兒我煮久一點，好讓你喝得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