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站著的牛書記一聽這話,頓時臉就白了。
村民們先是疑惑,然後是竊竊私語,等聽懂了馬主任的話,頓時就炸開了鍋。
“我說呢老子每年出這麼多力,種出來的糧食也好,分到手裡卻就剩下那麼點!原來是有人搗鬼啊!”
“難怪書記每回從城裡回來,都說糧站那沒熟人,給咱們糧食定成三等糧,原來是他給吞了!”
“好家夥,合著咱們喝西北風,書記一家吃香的喝辣的?”
牛書記和周學豔徹底癱在了地上。
人群外麵幾個一直負責去糧站交糧的中年男人,也變了臉色。
他們把賬本藏的很好,是怎麼被人知道的?難道是存糧那小子自己主動說的?
這賬本是去糧站交糧用的,可等他們一行人回來,又悄默聲地換成了另一個假賬本。
幾年來一直沒有出過差錯,沒想到今天瞞不住了。
顧蓁和幾個知青對視幾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希望,牛書記一家,走到頭了。
“鄉親們,我們還查實,牛書記縱容兒子犯下罪孽無數,奸淫婦女,偷盜財物你們要是有蒙受冤屈的,都可以向我來舉報!”
馬主任嚴肅極了,先給大家夥一個定心丸,牛書記犯了貪汙罪,對村民沒了威脅,又拋出一個杆兒,吸引人們儘情釋放冤屈。
這不,立即就有人從後麵擠了過來。
顧蓁認得,是村裡一個嫂子,丈夫癱了,她一個人拉扯三個孩子,還要伺候公婆,性子很潑辣。
她上來就衝著牛書記和周學豔狠狠啐了一口。
“我呸!殺千刀的玩意兒,喪儘天良,領導,我要舉報!牛存糧經常對我動手動腳,要不是老娘心狠,拿菜刀要跟他拚命,這畜生就要當著我男人我公婆的麵,跟我做那事!”
說完,嚎啕大哭,她容易嗎?
大家心裡一酸,這年頭家裡沒了個壯勞力,就是被人欺負的份兒。
“我也舉報!牛存糧偷我家雞鴨,還半夜往我家門上糊大糞!就是因為我不願意讓妹子給他當媳婦!”
“還有我!不光牛存糧還有牛書記,他們爺倆都不是好東西!”
這是個小媳婦,外村嫁進來的,男人老實本分又木訥,他們沒少挨欺負。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雖然都沒有致命過錯,可足夠加重牛存糧的罪行。
更何況,他殺人的事已經定罪。
馬主任帶著一眾人,又去了那女孩子的墳頭。
他親自鞠了個躬“我代表組織,向你致歉,是我們疏於對組織乾部的管教,才導致你無辜喪命,放心,我們會給大家夥一個交代!”
顧蓁眼裡一酸,彆管這是做戲還是什麼,最起碼是個態度。
“我還記得這個小姑娘,雖然腦子不好使,可見了人就笑,原來是這麼死的”
張越頓時就哭起來,她剛來的時候,還給過她糖吃。
呂琳琳和王勝男一左一右摟著她,無聲垂淚。
馬主任看看人群,最後將目光定格在人群裡一個婦女身上,她眼神躲閃,不似彆人氣憤或者幸災樂禍。
摟著懷裡的兒子,緊緊的,不讓他看被銬住的牛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