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宴大姑和二姑上午喪禮的時候,剛剛見過麵,現在一起回了俞宴大姑家。
大姑住得不遠,原主從沒來過,這兩個人始終不怎麼待見原主母女兩個。
顧蓁摸摸下巴,倒是忽略了一件事。
這家屬院是俞宴爺爺奶奶留下的房子,沒記錯的話,這房子當時是給俞明陽和前妻的婚房。
隻是後來俞明陽在設計院賺到些錢,再婚時便換了套新房。
不知道房產證上寫的是誰的名字。
小區裡隻有兩棟老破小,顧蓁稍微一打聽,就找到了大姑家,站在門口,還能聽到裡麵的哭聲。
哭爹喊娘,哭死去的弟弟,哭不懂事的侄子,哭半路來的白眼狼侄女。
顧蓁敲了敲門,裡麵哭聲一頓,不多時老舊的防盜門從裡麵打開,是俞宴大姑俞秋雨的女兒。
孫欣沒想到來的是顧蓁,愣了會兒才朝裡喊道“媽,是顧蓁來了。”
屋裡靜了一瞬,接著響起俞秋雨聲嘶力竭的哭聲。
“我的弟弟哎,你走得這麼急,留下兩個討債鬼,有的人不是咱們俞家人,還攛掇小宴來要咱們俞家的錢,你對得起兩個姐姐嗎?”
俞秋雨捶胸頓足,不知道的,還以為受了多大委屈。
街坊四鄰早就聽到動靜,現下都打開門出來瞧熱鬨。
顧蓁站在門口和俞宴對視,俞宴拳頭緊握,很是愧疚,他不僅沒要到錢,還讓姑姑們好一頓數落。
這不怪他,跟不講理的老娘們兒打交道,不是十五歲高中生的必修課。
顧蓁眼睛一紅,就站在門口跟著嚎啕大哭,“大姑二姑!你們有氣都衝著我來,彆欺負我弟弟,他也是沒辦法,爸爸撞死了人,咱們得負責得有良心,哪家哪戶不得賠個幾萬幾十萬,我們姐弟倆不找你們,找誰啊!”
俞秋雨本來就哭喊很久,現在聲音小了許多,直接被顧蓁壓了一頭。
她心裡有氣,弟弟死了,債務說不清,但沒想到兩個孩子居然什麼都知道,前腳她們從喪禮上走了,後腳就來要賬,一點兒情麵都不留。
俞秋雨怒氣衝衝走到門口,指著顧蓁的鼻子就罵“俞家的事什麼時候輪得著你插手,我弟弟活著的時候,待你們娘倆兒不薄!你媽掙那點工資,要不是我弟弟養著,她能過得這麼滋潤?!”
“現在我弟弟剛死,你就管我們姐妹倆要錢,你有啥資格要錢?”
顧蓁更委屈了,站在人群裡顯得很無助,“大姑,我不是管你們要錢,是你和二姑借了我爸十萬塊錢,到現在還沒還,你不能因為我爸死了,就賴賬吧?”
俞秋雨叉著腰,橫眉冷豎“什麼十萬塊!沒這回事!那是我弟弟給我們姐倆兒乾小吃的,是投資錢!生意失敗了沒賺到錢,那能賴我們嗎?我弟活著的時候都沒說要回這筆錢!你憑什麼要!”
沒借條沒憑據,一家人坐在一起哭訴幾句,俞明陽就把錢借了,確實不好要回來。
剛剛她就是這樣耍賴,把俞宴氣個半死。
俞宴衝過來擋在顧蓁前頭“大姑,做人要講良心,這錢是我爸借的還是給的,你跟我二姑心裡有數,咱們是親戚,彆弄得這麼難看,就十萬塊錢而已,你們家缺嗎?”
大姑父這兩年養鴨子,賺到些錢,還在市區買了新房,隻是沒交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