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祖孫三人，已經在水麵上漂了數天。
魏鳳蓉有點發熱，昏昏沉沉睡過去，顧蓁研磨了一點草藥給她，好歹是降了溫。
顧招娣都不知道妹妹還懂這些。
顧蓁胡亂找了個借口，原主性子野，有時候偷跑出去，都是顧招娣給遮掩。
在外麵學了什麼，也沒人知道。
晚上時，夜色濃重，也不知道飄去了哪裡，唯一慶幸的是雨停了。
顧蓁也實在筋疲力儘，和顧招娣換班，眼一閉睡了過去。
顧招娣給妹妹披上衣服，眼中都是疼惜。
這幾天如果沒有顧蓁，幾人恐怕得喪命。
她們劃出祁山地界後，發現水麵上飄著許多屍體，人或者家畜，慘不忍睹。
暴雨洪澇過後，瘟疫盛行，幾人加快了速度，隻想找個陸地上岸。
隻是沒想到還會遇見活人。
三個乾瘦的男子，劃著木筏，要來搶她們東西。
顧蓁跳下水，用力將她們推遠，隻身一人拿著把匕首潛入水中。
遠遠的，顧招娣嗓子都喊破了，她隔著雨幕看不清打鬥場景，但心底裡覺得妹妹不是男人們的對手。
她和魏鳳蓉都已經做好和妹妹同生共死的準備了。
隻是很快，顧蓁搶了他們的筏子，順著水流追了過來。
顧招娣急著看她情況，發現沒受傷，臉上的血跡也不是她的，長長鬆了口氣。
顧蓁解釋，那三個男人已經餓昏了頭，沒她有力氣，沒抵擋幾下就被她捅中胸口。
搶來的筏子上也沒有任何吃食或者銀錢。
顧招娣抱著顧蓁大哭，好好的妹妹被迫殺人，還要偽裝得這麼無所謂，她心裡不知道有多痛。
從這一刻，她下定決心，要努力成為妹妹的依靠，而不是拖累。
睡醒一覺，已經是第二天，顧蓁欣喜地發現，前麵有陸地可以停靠，這說明她們已經遠離了洪水重災區。
顧蓁接過顧招娣手裡的乾糧，幾口吃完，站起來朝著遠處眺望。
沒有人煙，要麼喪命在洪水裡，要麼和祁州鎮的百姓一樣，逃往了高處。
但這附近沒有高山，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姐妹二人劃著筏子，尋了棵大樹靠岸。
魏鳳蓉腳下發虛，得靠攙扶著才能走路，不過她不願意拖後腿，咬著牙堅持。
顧蓁和顧招娣背起行李，將筏子用草掩蓋好，頂著烈日往前走。
暴雨過後就是烈陽，溫度高得嚇人，她們好幾天隻喝了一點水，現在嘴唇乾裂，頭暈目眩。
顧蓁還能撐得住，就怕魏鳳蓉先倒下。
“前麵樹蔭下休息會兒，吃點東西補充體力，再這樣下去，曾祖母受不住。”顧蓁指指一棵參天大樹，那裡很適合歇腳。
魏鳳蓉喘著粗氣，到了樹底下就堅持不住，一屁股坐在那，隻覺得渾身沒半點力氣。
顧招娣也到了極限，暈暈沉沉靠在樹乾上，“二妹快過來休息會兒。”
“這就來。”顧蓁正眯眼看遠處，幾隻飛鳥撲騰而過，林子裡也傳來幾聲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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