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爺,死人了!牛頭村到處都是血腥味,鐵柱兄弟倆的屍體被人砍成了七八段!”
林震聲臉色驟變,“怎麼回事?許先生呢?!”
“我們探查了村子,到處都是血跡,許……許先生的頭就被掛在祠堂門口!其他人屍體尚未找到!”
林震聲這下意識到,事情也許比想象中還要嚴重,他沉著臉,在一片孩童哭聲中,掐住那少年的脖子“說,牛頭村出了什麼事?”
他不信這群孩子能乾出如此窮凶極惡的事來,這顯然是有組織有目的所為。
少年艱難地呼吸,臉很快青紫,他雙腳離地,不停撲騰,旁邊孩子更加驚恐,“司勤哥哥”叫個不停。
司勤用力眨眼,林震聲看懂了,稍微鬆了鬆手,他立即咳嗽起來“我……我說……”
林震聲把他丟到地上。
司勤先是安撫了幾個孩子,等他們停下嚎啕大哭,才慢慢講述了最近幾天發生的事。
他是個“乞丐頭子”,孤兒,一路逃亡過來,彙聚了這麼一群小孩,乞討也乾過,零工也打過,隻能說艱難度日。
後來他們來到了牛頭村附近,那是個比今天還要烏雲遍布的糟糕天氣。
司勤帶著十幾個弟弟妹妹,翻山越嶺剛剛抵達一個小山坡,天邊突然劃過一道閃電,既白且亮,照亮了眼前的一切。
他眼疾手快,捂住了哭聲最大的妹妹小豆子。
其他孩子有樣學樣,也笑嘻嘻捂住嘴。
可司勤笑不出來,他看到幾個黑衣人,正在屠村。
閃電一道道落下來,就有一個個人被砍成肉段。
鮮血噴濺而出,司勤抖著手,讓幾個年紀大的孩子捂住弟弟妹妹眼睛,他們藏身於山坡之後,提心吊膽地等著黑衣人離去。
屠村不過一刻鐘,牛頭村的人就被殺光。
黑衣人騎馬飛奔而去,大雨傾盆而落,衝刷掉了血跡。
司勤膽子大,不懼鬼神,問心無愧,他帶著弟弟妹妹們衝下來,在牛頭村躲雨。
而他則是到處查看。
屋子裡也都是血跡,吃的喝的,金銀細軟全都不在,司勤認為這是一夥強盜流氓。
可又隱隱覺得不對,強盜搶了錢難道還要屠村嗎?
而且還要把一個人的頭,掛在祠堂上示威。
如果是強盜,他們的身手也太好了,就像一群訓練有素的殺手。
司勤想不明白,找了點僅剩的糧食帶回去給弟弟妹妹們做飯。
第二天雨停,他帶著大孩子,把屍體全都埋了,但那個頭顱,他沒動,這是僅剩的一個,能辨認出模樣的人。
就這樣,司勤一行人留在了牛頭村。
他們待了幾天後發現,過路人看到這些血跡,嚇得屁滾尿流,牛頭村成了一處安全的據點。
司勤再也不用風吹雨淋,決心帶著弟弟妹妹們好好活下去。
起初他沒有動過劫路的念頭,實在是後來小豆子病了,他沒錢,沒辦法走上歪路。
斷頭崗是處天然弄鬼之地,司勤用那具乾屍,哄騙來一些“過路財”。
直到遇見威遠鏢局,才算是踢到了鐵板。
“就是這樣,我沒撒謊,隨便你們信不信,而且我們也沒害過人性命,隻是劫了點銀子而已。”
林震聲皺著眉,此事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按照司勤所說,這絕不是強盜所為。
但牛頭村的人素來與人為善,又會得罪誰呢?
他壓下疑惑,吩咐所有人進村。
鏢隊的人訓練有素,將許先生的頭摘下來,按照司勤所說,與牛頭村村民們葬在一起。
林震聲給他們上了幾炷香,默念一路走好。
弄清了事情來龍去脈,林震聲沒有為難司勤等人。
一群苦命的孩子而已。
林震聲讓人多做些飯,一人一碗分給他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