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老章看來要發大財了!”張辰忍不住笑了起來。
“確實如此,下官剛走進糧食倉庫時,便瞧見章將軍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了。”
兩人一邊說,一邊走進了地下冰庫,最外麵堆滿了麻袋,主要用來吸熱,麻袋中間有一條隻容單人通過的狹窄小道。
走出小道,一股強烈的寒氣便迎麵襲來,張辰自小在山野鄉村生活,倒是寒暑不侵,並沒有什麼感覺,而吳治卻凍得渾身發抖,臉色頓時變紫了,一名士兵見狀連忙給他找了一件厚羊皮襖穿上。
“這......這下麵不能......久呆啊!”吳治牙齒打著架說道。
“我不是來盤點物資,隻是有事來找太尉,要不然吳參軍先上去吧!”
“下官慚愧,隻能先上去了。”
穿著羊皮襖也沒有用,吳治凍得實在忍受不住,便慌慌張張上去了。
張辰則繼續向裡麵走,兩邊堆砌了大量的冰塊,單塊冰的份量極重,輕則數百斤,重則上千斤,在冰塊中間則是碼放整齊的牛羊肉,凍得跟石頭一樣。
“喲嗬!這裡居然還有酒袋。”
張辰忽然聽到了郭逵的聲音,就在前麵不遠,他快步走上前,一轉彎,正好看見了郭逵一行,十幾名親兵簇擁著他和後勤主將章楶。
郭逵看見了張辰,笑眯眯招手問道:“張參軍莫非也是被酒肉吸引而來?”
張辰連忙躬身道:“卑職不敢,卑職是有事找大帥。”
“彆這麼嚴肅嘛!看看這酒袋,要不要嘗一嘗?”
郭逵拾起一袋羊奶酒,搖了搖,裡麵嘩嘩作響,顯然還沒有冰凍起來。
“這袋至少三十斤,我們一人喝上幾口!”
張辰差點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居然要喝酒,他忍不住低聲道:“太尉,軍中禁止飲酒!”
旁邊章楶笑道:“雖然是禁止飲酒,但有幾個特殊情況可以例外,一個天子犒勞,一個是軍隊大勝,還有一個是郭太尉親自開禁令,這三種情況可以飲酒,今天屬於第二種情況。”
“看見沒有,章將軍比你晚來,規矩卻比你知道得清楚,先罰張參軍喝上三口。”
郭逵把酒袋遞給張辰,命令道:“給老子喝!”
張辰隻得硬著頭皮仰頭連喝三大口,一股羊腥之氣撲鼻而來,但喝完後卻又回味著一分甘醇,辛辣的酒下肚,令人蕩氣回腸。
“好酒,痛快!”
張辰讚許一聲,把酒袋遞給郭逵,郭逵和章楶也各喝了幾口,這才將酒袋遞給親兵,郭逵笑道:“今天晚上要犒賞三軍,讓大家酒肉吃個痛快!”
“太尉,卑職......”
“我知道了,你有事要稟報,說吧!”
“卑職想把兩個造火藥的工匠藏匿起來。”
張辰很快便把自己的打算說了一遍,郭逵明白張辰的意思,這次火藥的威力他親眼所見,這震天雷實在是攻城的利器,按理軍器監肯定會大量製造......
但事實上隻要宋軍有了什麼新式武器,西夏遼國很快也會詭異地擁有,所以若說朝廷沒有通敵的內奸,那便是見鬼了。
除非是敵寇國力不濟,不能像宋軍那樣用大量生鐵製造鎧甲,其他隻要他們能製造,那一定會很快追上宋軍,所以這個震天雷的火藥配方和製造方法一旦進了朝廷,相信西夏和遼國很快就會掌握了。
那霹靂炮就是典型的例子,隻比宋軍僅僅晚了半年,遼國便大量製造出了霹靂炮,並售賣給了西夏,導致這回宋軍損失慘重。
回到如今的震天雷上頭,新配方掌握在張辰手中,而不是在兩個工匠手中,這便是關鍵。
郭逵並沒有駁回張辰的建議,因為他心中還有點顧慮,沉吟片刻,又說道:“就怕此事瞞不住,足足十幾萬大軍瞧著破城的場麵,朝廷很快便會知曉啊!”
“卑職已讓兩個工匠配製五百斤火藥,可以做二十五個震天雷,如果朝廷討要就給幾個,然後上奏稱這種震天雷還不穩定,兩個發明它的工匠也不幸被一同炸死了。”
這個理由雖然有點荒唐,但郭逵還是點了點頭:“好!就按照你的方案,把他們藏匿起來。”
章楶在一旁提醒道:“不過這件事不能隱瞞官家,否則欺君之罪,我們都吃不消。”
這句話說到郭逵的心坎上去了,這件事確實不能隱瞞天子,如果天子問起,他必須如實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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