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名小校狂奔而來,指著遠處大喊:“王頭領,快看官軍騎兵!”
王乞驢回頭望去,隻見數裡外的一片高地上出現了一支官軍騎兵,足有千餘人之多,就像一直追隨獵物的狼群,正在遠遠地眺望著他們的獵物。
怎麼辦?他們又該何去何從?王乞驢呆立良久,最後他不由長長歎息一聲,下令道:“傳我的命令,大軍轉道西進,咱們去金州!”
燕通率領一千騎兵就在十裡外跟隨著錫義山賊匪,當賊匪們在樹林內休息時,他的軍隊也在同一片樹林內休息,隻不過始終保持著距離。
後軍騾子攜帶的草料已經吃完了,騎兵們將最後一點煮熟的黑豆喂給了戰馬,他們隨後會在上津縣進行補給,然後再繼續跟隨,燕通卻始終不下令進攻,不少騎兵都有點沉不住氣了。
燕通哪裡不知騎兵們心急火燎,為了安撫士兵情緒,他便將隊頭們召集起來,給他們講解下一步的行動方案。
在樹林中間的一片空地裡,隊頭們三三兩兩席地而坐,燕通則坐在一塊大石上,對眾人笑道:“我知道大家情緒不太好,大家想說什麼,儘管說!”
一名年長一點的隊頭鼓足勇氣道:“指揮使,並不是我們有情緒,而是賊匪們早已士氣低落,無心戀戰,弟兄們都覺得可以一戰擊潰對方,痛痛快快殺一場,便可直接班師了,為何一路拖延戰機啊?”
另一名隊頭也接口道:“這就像一塊美味的肥肉,就在眼前卻吃不到,時間久了,大家都有點想不通。”
燕通笑了笑對眾人道:“我知道大家都很著急,跟隨了敵軍接連幾日卻不下死手,其實我也知道在集水鎮時,我們就有機會擊敗他們,但那時就算我們取勝,我們也會付出不少傷亡,豈不知困獸猶鬥,賊匪們已入絕路,反抗起來可不能小覷。所以我們隻能等到最好的時機出手,或許就能避免幾百名弟兄的傷亡,那我們為什麼就不能再忍一忍呢?”
眾人都沉默了,燕通又繼續道:“現在上津縣他們進不了,據斥候來報,賊匪們的糧食也很快就要斷絕,而上津縣周圍三十裡內已經沒有人和糧食,我估計今天晚上就會出現逃兵,我等不妨再堅持一下,戰功已在眼前了!”
眾人得到主將的承諾,又再次情緒高漲起來,燕通起身道:“大家回去安撫弟兄們,讓兄弟們打起精神來,決戰的時間就要到了。”
眾人紛紛行一禮,快步走了,這時,有斥候來報:“賊匪動身了。”
燕通看了看天色,已經是下午時分了,他倒也不著急,便命令軍隊進城補給,同時集結先一步抵達上津縣的數百步兵。
燕通剛來到城下,種樸便騎馬跟了上來,老遠便嚷道:“這場仗打完老子不回去了,便直接趕去商州城,之後跟著張參軍繼續南下剿匪,這些日子憋在商南縣,簡直要把我種樸活活悶殺。”
燕通啞然失笑:“種將軍,郭太尉可沒下過這樣的命令,你若是違令而去,張參軍估計也不敢收留你啊!”
種樸冷冷地搖頭道:“我自心裡有數,眼下商州的賊匪已經山窮水儘,不是今天就是明天,最後一戰就要了結。但賊匪根基仍在均州,若不能殺進他們的老巢,我心中的這口氣實在難消啊!”
燕通無奈地回道:“可是你若真的去了,上頭如何交待?我不把你帶回去,郭太尉也會降罪與我!”
“你便道是我一意孤行,我也不要你留下一兵一卒,我隻帶麾下的二百本部騎兵就行了。”
種樸執拗得很,一心想繼續南下剿匪,燕通拿他沒辦法,心中暗道隻好任他去了。
這時,一名都頭匆匆跑來,抱拳行禮道:“卑職特來稟報敵情!”
“賊匪情況如何?”燕通忙問道。
“正如指揮使判斷,賊匪果然遣出快馬南下求援,卑職按照指揮使的命令,率領弟兄們等在縣境,喬裝扮成錫義山匪軍,放箭將他們亂射驅回。”
“好!”
燕通誇讚一聲,又道:“賊匪已徹底走投無路,決戰的時候到了!此次記你一大功!”
都頭大喜過望,趕忙拱手道:“多謝指揮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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